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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晚站在厨房里，盯着手机日历上那个被她用红色爱心圈起来的日期——5月20日，沈屹川的生日。自从上周发现他腿上的伤疤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那些不经意的眼神接触，偶尔碰触又迅速分开的手指，还有深夜书房里共处时的安静默契，都让苏念晚心跳加速。
"要准备什么礼物呢..."她咬着笔帽，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圈。沈屹川不是那种喜欢花哨东西的人，送领带太普通，送手表又太昂贵。她想起那天雨中他坚守岗位的身影，想起他腿上那道为救人留下的疤痕，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晚趁着沈屹川执勤的时间，偷偷联系了他的同事。交警队的王警官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苏作家要给沈队过生日？他可从不过生日的！"
"所以才要给他个惊喜啊。"苏念晚压低声音，仿佛沈屹川会突然出现在身后似的，"王警官，能帮我个忙吗？"
挂断电话，苏念晚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她翻开沈屹川的执勤表——这也是她偶然在他书房发现的，上面详细记录着每天的值班时间和地点。5月20日下午三点到五点，他会在市中心的花园路口执勤。
生日当天清晨，苏念晚比沈屹川起得更早。她轻手轻脚地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当沈屹川推开卧室门时，看到的是餐桌上摆好的早餐和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今天有急稿要赶，早餐记得吃。晚上见。"
沈屹川拿起便签，指腹轻轻擦过上面晕开的一滴酱油痕迹，嘴角微微上扬。他并不知道，此刻苏念晚正躲在小区门口的出租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他家阳台的方向。
"师傅，去交警大队。"她小声说，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下午三点整，花园路口。沈屹川如常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身姿挺拔如松。五月的阳光己经有些灼人，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但他依然专注地指挥着交通，每一个手势都干净利落。
苏念晚躲在路边的咖啡厅二楼，透过窗户观察着沈屹川的一举一动。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王警官发来的消息："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再等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苏念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屹川。她看着他帮助一位老太太过马路，看着他弯腰对迷路的小孩耐心询问，看着他皱眉纠正一辆违规停车的司机。这些日常的细节，在她眼中都变得格外动人。
"行动。"她发出简短的指令。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默剧。先是路口东南角的信号灯突然"故障"，沈屹川走过去查看；与此同时，王警官和几位同事迅速在西北角的人行道上布置起来。苏念晚看着手表，心跳如鼓。
三分钟后，信号灯"奇迹般"恢复正常。沈屹川转身往回走，却在看到执勤点旁的景象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二十几个交通锥围成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中间是用反光背心拼出的"生日快乐"。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个路过的交警同事都突然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支玫瑰，依次递给站在爱心中央的苏念晚。
沈屹川站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了。他的目光从交通锥爱心移到苏念晚身上，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发梢别着一枚小小的玫瑰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沈队长，"苏念晚捧着一束玫瑰向他走去，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生日快乐。"
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路人，有人开始鼓掌。沈屹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红。他接过花束，低声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上次帮你按摩腿的时候，看到你钱包里的身份证了。"苏念晚狡黠地眨眨眼，"我可是作家，观察力一流。"
沈屹川无奈地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的同事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起哄："沈队，嫂子太浪漫了！""这波狗粮我吃了！""亲一个！亲一个！"
苏念晚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沈屹川则板起脸："都回去执勤！"但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王警官适时出现："沈队，今天你提前下班吧，这儿有我们呢。"
就这样，在同事们的"驱逐"下，沈屹川被苏念晚拉出了执勤点。他手里还抱着那束玫瑰，显得有些局促。
"接下来去哪？"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
苏念晚神秘一笑："跟我来。"
她带沈屹川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初夏的傍晚，微风拂过树梢，带来阵阵花香。苏念晚在一张长椅旁停下，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给你的礼物。"
沈屹川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给最敬业的交警队长——愿你的每一天都平安顺遂。"落款是苏念晚清秀的签名。
"我注意到你执勤时总是用便签纸记录，容易丢。"苏念晚解释道，"这本子防水，内页还有便签夹。"
沈屹川的手指轻轻抚过扉页上的字迹，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谢谢，我很喜欢。"
"还有呢。"苏念晚变戏法似的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蛋糕，"我特意订做的，黑森林，不太甜的那种。"
沈屹川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黑森林？"
"上次去超市，你在巧克力柜台前站了好久。"苏念晚得意地说，"而且每次喝咖啡你都只放半包糖。"
沈屹川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夕阳的余晖洒在苏念晚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突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
"苏念晚，"他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而认真，"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念晚心头一热。她低头切蛋糕，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快尝尝，我跑了三家店才找到合心意的。"
沈屹川接过蛋糕，突然问道："你呢？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苏念晚愣了一下，"我喜欢草莓的，越甜越好。"
沈屹川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分享着那个小小的蛋糕。远处城市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此刻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的呼吸。
"其实..."沈屹川突然开口，"我己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
苏念晚转头看他："为什么？"
"工作忙，而且..."他停顿了一下，"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就很少庆祝什么了。"
这是沈屹川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人。苏念晚的心揪了一下，轻声问："你爸爸也是警察吗？"
"嗯，交警。"沈屹川的目光投向远方，"我十岁那年，他在执勤时为了救一个闯红灯的小孩，被卡车..."
他没有说完，但苏念晚己经明白了。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沈屹川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
"所以他也是英雄。"她轻声说，"和你一样。"
沈屹川转头看她，夕阳的余晖在他眼中跳动。他反握住苏念晚的手，十指相扣："今天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
苏念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作为作家，此刻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内心的悸动。
回程的路上，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步行。沈屹川一手捧着剩下的蛋糕，一手自然地牵着苏念晚。路灯次第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了，"沈屹川突然说，"下个月是你生日吧？"
苏念晚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协议婚姻的合同上有你的身份证号。"沈屹川嘴角微扬，"6月18日，对吧？"
苏念晚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个看似严肃的男人，原来一首在用他的方式关注着她。
"嗯。"她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沈屹川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了，"苏念晚抬头看他，路灯的光晕染在他的睫毛上，"有你在就够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两人都愣住了。苏念晚慌忙想解释，却被沈屹川轻轻拉入怀中。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而有力。
"苏念晚，"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们的协议婚姻，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苏念晚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和青草的气息，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渐浓，星光点点。他们就这样相拥在路灯下，谁都没有提起那个即将到期的三个月协议。因为有些感情，早己超越了白纸黑字的约定，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