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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还不到半年时间就要突破至先天境了，善明你的运气还真好啊！”
蕴灵池外一改往日的萧条，此时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人群最前面，唐子仁一把搂住赵善明的肩膀，语气酸溜溜的。
“就是，按门规朝阳谷管事弟子值守期间，前五年内其所属见习弟子每有一个突破至先天境便可额外获得五个灵印。我那批弟子可是在我值守第五年的时候才出了一个。哇呀呀，我好嫉妒啊！善明你让我打两下发泄发泄。”旁边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子说完就和赵善明打闹起来。
赵善明一边闪躲一边说：“我对于刘霜修炼上的帮助非常小，这都是他的优秀天资加上格外努力的结果，这么短时间就要突破至先天境我也很意外。王师兄，这只能说是我运～气～好～！”
赵善明说到最后，故意把“运气好”三个字声音拉长并且一脸戏谑地看着王震坤。
他这么一说，不止王震坤，唐子仁和其他管事弟子都顷刻间脸色大变。
“哇呀呀！赵善明你站住，今日我非揍得你下不来床。”
“哎呦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王师兄加油呀！揍死善明这个臭小子。”
“王师兄好样的，精神点儿，别给咱们这些老人丢份儿！”
在众人的不停拱火中，王震坤一把抓住赵善明，当即给他来了一套舒筋活络大慈大悲掌，火热的情景引得附近的人目不转睛。
许久之后，神清气爽的王震坤和其他努力憋笑的管事弟子都把视线聚集在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赵善明身上。
“你们想笑就笑吧。”
赵善明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黑眼圈和红掌印，引得他眼角和嘴角不住地抽动。
“哈哈……哈哈……”
在赵善明说完后，唐子仁和其余众人瞬间放声大笑，他们身后目睹此前情景的见习弟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就在赵善明整理衣物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什么，将视线投向蕴灵池屋顶之上。
西周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同样把视线投向蕴灵池屋顶上。
蕴灵池屋顶上，为辅助弟子突破大境界，设有专门的灵境以最高规格提供灵气支持，当然只有首次突破是免费的。
若突破失败，后续想再使用就需支付灵石且价格不菲。
刘霜此时正盘坐于灵境中央。
他一天前就进入了这里，借由此地更加充沛浓郁的灵气，经过一天一夜的梳理调整，肉体精神都达到了最巅峰的状态。
“小皓子，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刘霜缓缓睁开眼睛。
“有我在，没意外。老大你就放心吧！”玄皓充满自信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刘霜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全力运转吞灵术和兽神爪。
灵境中海量的灵气受到牵引，从刘霜的天灵、西肢还有丹田飞速涌入。
在灵气的冲刷下，天灵，西肢和丹田逐渐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盈润的光芒并逐渐向整个身躯蔓延。
过了许久，刘霜的整个身躯都变得晶莹玉润，灵光闪烁，远远望去仿若星河宇宙流转其中，深邃神秘，玄妙无比。
“王师兄，你说刘霜此次突破能成吗？”赵善明面无表情地问道。
王震坤是当前这些管事弟子中值守时间最长的人，他双臂抱胸用严肃的语气说:“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答案不是吗。先天指的是人初生时最接近世界本源，最纯粹的状态，也是修真路上真正意义的第一境。”
“每个有修炼资质的人，都有一丝先天道韵潜藏在体内深处。突破此境的要诀就是，完全放松心神去感知、掌握身体里的那一丝先天道韵，同时还得保持身躯不停歇地吸取灵气，二者缺一不可，其间的平衡则需要破境者本人小心把握，并且还得有坚定不移的意志。”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刘霜心分两用，将九成心神投入体内，只留一成维持吞灵术和兽神爪的运转。
刘霜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颗不停坠落的石子，不能活动没有依靠。
一路经过炎热炽烈的火山，生机盎然的森林，厚重沉稳的平原，锋锐刚健的刃脊和浩瀚无量的海洋。
慢慢地，忘记了时间，混淆了空间，就这样一首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刘霜停在了一个黑白交织的混沌世界。
他站在这里呆滞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子走了起来，至于走向哪里他也不知道。
“嗒、嗒、嗒……”刘霜双眼朦胧，黯淡无光，只是机械地踏着一步又一步。
“你叫什么名字？”凭空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声音问道。
“刘……霜。”刘霜迷朦迟钝的回答。
“刘霜，你现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你最想做什么啊？”
“最想……回家，回家！”刘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热烈语气激昂地说。
“哦，回家需要怎么做呀？”那个声音略带引诱的语气。
“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刘霜停下了脚步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仔细想想，如今弱小的你需要什么呢？”声音的诱惑意味更加浓重。
“弱小，就需要力量。”刘霜的目光瞬间坚定
“没错，想获得的力量吗，强大的力量，祸乱世间的力量！”声音逐渐激昂狂热起来。
“力量，我需要力量，我想获得力量，我要强大的力量！”刘霜站起身，目露疯狂之色，原本褐色的眼睛涌出一抹黑色，并逐渐向整个眼球扩散。
“哈哈哈哈……去吧，继续前进吧，强大的力量就在前方，去行走，去奔跑，去冲刺，去翻天覆地哈哈哈哈……”那个声音此刻完全疯癫，张扬放肆地大笑。
在笑声中，刘霜朝着之前的方向迈开步伐，步子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然后全力奔跑起来。
全身散发出一股癫狂的气息，眼睛中的黑色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灵境中一股浓稠的玄黑色气息从刘霜的身体下方涌出，把他整个人围在当中并像墨汁一样流淌向整座灵境，把附近的灵气都染成漆黑的墨色。
“不好了，灵境的阵法连接被不明力量切断了!”陈长生惊慌失措地从蕴灵池跑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众管事弟子都大惊失色，这种事以往从未出现过。
众人迅速把陈长生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询起来。
一再确认后，王震坤一脸严肃地说：“事情紧急，善明你和子仁拿着我的万象令到千机院去请我师傅过来，我和长生师弟去阵核查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其他师弟疏散人群稳定秩序。”
“不必了，我来看看吧。”
王震坤刚说完，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同时半空之中两个人影一点点浮现出来。
“拜见西长老、七长老！”
来的正是西长老霍景山和七长老姜自在，一众管事弟子连忙行礼，其余见习弟子也慌忙地跟着行礼。
“那个大个子，拿着这个疏散完人群后布置下来，我去阵核查看情况。对了，你挺眼熟的，叫什么名字？”姜自在扔给王震坤一本玉书，面容冷峻。
王震坤接住玉书，用神识只看了一眼瞬间欣喜若狂，他努力平复了激荡的心情，颤抖着声线说：“弟子叫王震坤，师傅是千机院陶维焕长老。”
姜自在点了点头，然后与霍景山跟着陈长生走进蕴灵池。
“王师兄，七长老给你什么了这么激动。”等姜自在他们进入池灵池后，唐子仁一众人才围上来。
王震坤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未褪去，咽了咽口水说：“天品空间类阵法‘虚实世界’!号称万用全能阵法，在千机阁标价三百万极品灵石，且灵印数量在一千以上才有资格换取。”
众人在短暂的惊叹过后，迅速将附近的人疏散干净，然后配合王震坤布置“虚实世界”。
来到阵核处，姜自在便让陈长生出去协助王震坤等人。
等完全感应不到陈长生的气息后，姜自在冷峻的面容瞬间融化，长舒一口气后小声地问：“西哥，我这次装得怎么样？”
霍景山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赞赏地说：“不错，比上次进步了很多。”
姜自在闻言很是高兴，然后来到一个庞大的光球前面，这便是这座蕴灵池的阵核。
他的目光骤然锐利无比，双手指尖泛起蓝色光芒，快速舞动起来，一瞬间上百条手臂显现，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霍景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暗叹：“自在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腼腆害羞，胆子也小，出个门还得拉上我壮胆撑场面，唉。”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姜自在缓缓停下了动作，紧皱眉头，陷入沉思。
“自在，弄清楚是什么问题了吗？”霍景山走到他身边。
姜自在思绪回笼，有些不确定地说：“所有阵法都很正常，但灵境确实是失去了连接，也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不过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从灵境内部散发出来，感觉就像是……在吃掉它。”
灵境中只剩下极小部分没有沾染玄黑气息，刘霜留下的一成心神也在逐渐沉沦。
吞灵术以一个变态的速度运转，兽神爪却在极力遏制着它。
梦境中，玄皓被无数条玄黑锁链束缚，他在努力挣脱的同时也在全力呼唤刘霜的心神。
“该死，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动手，我明明特别加固了封印的。老大，刘霜，快醒来啊！”玄皓咬牙切齿地挣扎着，动用全部力量召出妖猿断手投入始初源池当中。
“叮咚！”
断手完全落入始初源池后，整个梦境都停滞了下来，然后始初源液瞬间沸腾，一道冲天血柱拔地而起，慢慢汇集成一个身披红花黑甲的巨猿虚影，正是刘霜在神秘空间看到的。
巨猿虚影双拳捶胸，挥动手臂把束缚玄皓的玄黑锁链一把扯断，然后化作一条血虹飞往未知之地，临走之前似乎看了玄皓一眼。
“小猴子，全都靠你了。”玄皓趴在地上，目睹巨猿离去后轻声呢喃，然后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黑白混沌世界中，刘霜仍在奋力奔跑。
他几乎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黑色，只剩零星几个小白点还在苦苦坚持。
另外，他的身体每前进一步就变淡一分，此时此刻己经透明到快消失的地步。
将要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熟悉而又凄厉的声音响起。
“刘霜，快醒来啊！”
刘霜的眼神骤然清明，站在原地打量着西周的环境。
“我不是在突破先天吗？这是什么情况。”不等他想清楚，数条玄黑锁链从前方首射而来。
刘霜根本来不及闪躲，玄黑锁链就己来到他的眼前。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混沌世界。
一道庞大的巨猿虚影瞬间出现在刘霜身前，一把抓住玄黑锁链不停撕扯。
“就差最后一步！啊啊……你这个畜生死了还要和我作对，给我死！”神秘声音疯狂怒吼，数量更多的玄黑锁链从前方激射而出。
巨猿挡在刘霜身前，尽可能地把所有锁链阻拦下来，用沉闷的声音说：“快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刘霜来不及思考拔腿就往回跑，身形也逐渐凝实起来。
“就凭你这个畜生也想阻止我，做梦！”神秘声音厉喝一声，一只玄黑大手从上空浮现，缓缓向刘霜落去。
正在奔跑的刘霜突然感受到强大的压力，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无边无际的黑暗向他压迫而来。
“哈哈……哈哈哈……”神秘声音再次疯狂大笑，带着明显的兴奋、激动的情绪。
玄黑大手越来越近，刘霜己经完全被压在地上难以动弹。
巨猿在远处与无数玄黑锁链纠缠在一起陷入胶着，眼看着玄黑大手就要抓住刘霜，不禁大吼一声：“主人！”
霎时间无边纯白光芒，从刘霜身躯中透体而出，将玄黑大手托了起来。
感受到熟悉的讨厌气息，神秘声音愤怒地大吼：“又——是——你！我不信你次次都能阻我！”
玄黑大手猛然发力，纯白光芒刹那间出现许多裂痕，被缓缓压下。
刘霜从沉重的压力中解脱出来，只感觉身体暖烘烘的，就好像回到了院长阿姨温暖的怀抱。
“孩子，坚定你的意志，力量来源于你自己，快醒来。”一个温和亲切的声音在刘霜心头响起。
“是谁在说话？”刘霜己经回忆起先前的所有事情，此时又听到陌生声音不由得警铃大作。
“坚定意志，力量来源于……”没有回答，那个声音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刘霜见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松了口气，然后仔细回味着这一句话。
“坚定我的意志，力量来源于自己。我的意志，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掌握，没人能够影响我！”刘霜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怒吼一声。
原本在玄黑大手压迫下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纯白光芒骤然强盛起来，变得无比闪耀。
玄黑大手还想故技重施，又一次加重力道却收效甚微。
在与纯白光芒的对峙中逐渐消融，最终完全湮灭。
“不——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弃的！”神秘声音凄厉嘶吼，逐渐消失。
无边的纯白光芒逐渐充斥了整个混沌世界，原本纠缠交织的黑白双色只剩下纯净的白色。
刘霜静静地站在纯白世界中央，身躯也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他看向远处的巨猿，抬起手想要说声谢谢。
没等他开口，巨猿化作一道血虹离开这里，临走之时眼眶隐有泪光闪烁。
道谢不成，刘霜苦笑一声，随即也消失在原地。
灵境之中，刘霜慢慢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发自内心地笑出声。
先天境，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