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栖梧苑的雕花窗棂透进的月光，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沈疏萤独自坐在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难掩绝色的脸。锁骨处那枚清晰的齿痕在烛光下泛着暧昧的红晕，时刻提醒着书房里那个霸道的吻。
翌日，沈疏萤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她以感念王爷恩德，愿为王爷分忧为由，主动向萧彻提出，想去王府藏书楼抄录些佛经，为王爷祈福。
萧彻正在批阅军报，闻言头也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允了。
藏书楼幽深，弥漫着陈年墨香和尘埃的气息。沈疏萤佯装翻找佛经，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卷落满灰尘的《大晟礼器考略》残本中，她找到了关于“焚寂”的零星记载：
“……焚寂者，上古神兵之形，非金非石，乃天外奇铁所铸，为太祖开国时所得，奉为镇国重器，置于宗庙禁地核心……其底座有机关秘匣，唯天命所归者可启，藏社稷之秘……”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青黛悄然来到藏书楼，低声道：“姑娘，福安传回消息了。”
沈疏萤立刻收敛心神，随青黛走到僻静角落。
“福安呢？”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己快马加鞭赶回原籍去取油布包了，怕夜长梦多，也怕被人盯上，他走的是隐秘小路，大概…还需五日才能抵京。”
青黛回道。
五日。
沈疏萤的心悬了起来。这五天，变数太大。赵岐在朝中耳目众多，一旦察觉风声…福安危矣。
她必须想办法接应。
同时，宗庙禁地这条线，也不能放弃。
机会很快降临。
三日后，皇家冬祭大典。作为被摄政王另眼相看的内眷，沈疏萤的名字赫然在随行之列。
庄严肃穆的皇家宗庙，气象森严。
沈疏萤跟在浩浩荡荡的宗室勋贵队伍末尾，一身素净衣裙，低眉敛目，毫不起眼。
祭典冗长繁琐。
当主祭官引领众人前往供奉历代帝王神主牌位的核心禁殿时，沈疏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地图所示，焚寂祭器就在禁殿深处。
禁殿守卫更加森严，非特许不得入内。
沈疏萤被拦在了殿外，只能隔着巨大的殿门，隐约看到殿内深处高台上供奉着的一柄造型古朴、通体黝黑、隐隐泛着幽光的巨剑轮廓——那便是焚寂。
就在这时，殿内似乎出了点小岔子。
一名负责捧祭器的内侍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形微晃。虽未摔倒，却引得主祭官一声低斥，守卫们的注意力被短暂吸引。
电光火石之间。
沈疏萤被身后拥挤的人群推搡，一个趔趄向前，惊呼一声，看似慌乱地扶住了殿门门框才稳住身形。
就在这身体前倾、手臂看似无意搭上门框的瞬间，她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指尖，在门框内侧一个雕刻着与铜符纹路吻合图案的凹槽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按。
“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机括转动声在嘈杂的祭典背景音中，微不可闻地响起。
沈疏萤强作镇定地收回手，退回人群，脸色吓得苍白，仿佛惊魂未定。
只见那巨大的石质底座侧下方，一块巴掌大小、雕刻着火焰缠绕古剑图案的石板，极其轻微地向内凹陷了半分，细如发丝的黑缝悄然出现。
然而，还没等她平复心绪，一道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疏萤猛地抬头。
只见祭典人群的最前方，一身玄色祭服、身姿挺拔如松的萧彻，不知何时己微微侧身。他并未回头，但那眼角余光，正牢牢地锁定着她。
她慌忙低下头，身体恰到好处地微微颤抖，仿佛被刚才的意外吓坏了。
祭典的钟罄之声悠扬回荡，掩盖了所有暗涌的心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