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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澄瑞亭。
秋阳正好，金桂飘香，亭内摆着各色珍馐，宫娥们往来穿梭，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但沈惊鸿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见萧景琰陪着李尚书走了过来。李尚书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三角眼，蒜头鼻，看着就让人不喜。他身后跟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眉眼呆滞，嘴角流着口水，正是他的傻儿子李修文。
“沈小姐，久仰大名。”李尚书皮笑肉不笑地拱手，眼神在沈惊鸿身上来回打量，像在看一件货物。
沈惊鸿起身回礼，语气平淡：“李尚书客气了。”
“惊鸿，”萧景琰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昨日之事是本王唐突了，你别往心里去。今日特意请了李尚书来，就是想让你们好好聊聊，毕竟……”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想借着宫宴的场合，把她和李修文的婚事坐实。
沈惊鸿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多虑了，臣女并未放在心上。”
正说着，李修文忽然指着沈惊鸿的发簪，傻笑起来：“糖……糖人……好吃……”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窃笑声。李尚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又尴尬地对沈惊鸿道：“小犬顽劣，让沈小姐见笑了。”
沈惊鸿没说话，只是淡淡瞥了萧景琰一眼。
他就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让她不得不接受这门荒唐的婚事。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宴席开始后，皇后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婚嫁”上，还笑着对沈惊鸿道：“沈小姐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李尚书家的公子一表人才，与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如哀家做个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惊鸿身上。萧景琰端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他算准了沈惊鸿不敢当众驳皇后的面子。
李尚书也搓着手，一脸期待。
沈惊鸿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亭中，对着皇后盈盈一拜：“皇后娘娘美意，臣女心领。只是婚姻大事，需得两情相悦，臣女与李公子素未谋面，实在不敢从命。”
“哦？”皇后挑眉，“沈小姐是觉得李公子配不上你？”
“臣女不敢。”沈惊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萧景琰身上，语气忽然变得轻快，“只是前几日，臣女偶然听见三殿下与友人闲聊，说李尚书的千金是个斗鸡眼，嫁不出去，还说……”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萧景琰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还说李公子脑子不好使，是个傻子，娶谁都是耽误人家姑娘。”
话音落下，整个澄瑞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萧景琰和李尚书。
李尚书的脸“唰”地变成了猪肝色，三角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萧景琰，气得浑身发抖：“三殿下！你……你竟如此辱我李家！”
萧景琰又惊又怒，猛地站起身：“你胡说！本王从未说过这种话！”
“哦？”沈惊鸿故作惊讶，“难道是臣女听错了？可当时在场的还有吏部的王侍郎、户部的张主事，他们都听见了呢。殿下若是不信，不如叫来对质？”
她笃定萧景琰不敢对质——那些话，他确实说过，只是没想到会被沈惊鸿听见，还在这种场合说了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萧景琰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沈惊鸿的手都在抖。
“够了！”皇后重重一拍桌子，脸色铁青，“宫宴之上，成何体统！”
她看向沈惊鸿，眼神冰冷——这个沈惊鸿，竟敢在她的宴会上搅起这么大的风波，简首是胆大包天！
沈惊鸿却像是没看见，只对李尚书福了一礼：“李尚书，臣女并非有意挑拨，只是实话实说。殿下既如此看不起李家，您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尚书的怒火。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碎了一地：“萧景琰！我李家与你势不两立！”
说完，他一把拉起还在傻笑的李修文，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萧景琰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看着沈惊鸿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沈惊鸿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萧景琰，这只是开始。前世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