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污水裹挟着林渊撞向渔网时,他仅存的意识被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粗粝的勒进血肉,将他像条濒死的鱼般吊在河岸。朦胧间,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与惊呼,“这娃子浑身是伤!快叫郎中!” 随后,温暖的怀抱与草药清香将他拖离黑暗。
当林渊再次睁眼,头顶是斑驳的茅草屋顶,身下的棉被带着阳光晒过的松软气息。守在床边的老汉急忙端来陶碗:“娃子,喝点热粥。” 粥水滑过喉咙时,林渊才惊觉自己竟能安稳躺着 —— 自穿越以来,他从未有过这般松懈的时刻。
这个名叫青溪的村落依山傍水,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林渊养伤期间,常倚在竹篱旁,看孩童追逐着老牛跑过石板路,听妇人在溪边捣衣时的谈笑声。郎中每日来换药,总念叨着他 “命大”,却不知那些狰狞伤口下,藏着与风老头殊死搏斗的秘密。
村西头的铁匠老李瞧他手脚利落,便教他打制农具。火星溅在掌心的瞬间,林渊恍惚回到现代的实验室。可当万象追极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亮起红色警示,他握着铁锤的手猛地收紧 ——「检测到风系能量波动?距离 10 公里」。
月光被浓稠的乌云吞噬,林渊躺在村西头的草屋里,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一声凄厉的狼嚎撕破夜空,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兽吼声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坐起身,万象追极系统红光闪烁:「检测到危险生物集群,能量等级 B 级!」
推开门,只见村民们举着锄头、火把冲向村口。老村长拄着拐杖,白发在夜风中凌乱:“风魔狼又来抢粮食了!青壮劳力跟我上,妇孺带着孩子躲进地窖!” 林渊混在人群中奔跑,看到远处山坡上,幽绿色的狼眼如鬼火般明灭,狼群踏着狂风疾驰而来,掀起阵阵沙尘。
狼群发起攻击的瞬间,林渊才看清这些怪物的模样 —— 它们体型足有半人高,皮毛泛着诡异的灰蓝色,利爪划过地面,竟留下燃烧的痕迹。一名年轻村民挥着斧头劈向狼首,却被狼尾扫中胸口,惨叫着倒飞出去。林渊眼神一凛,暗属性能量在指尖凝聚,但他强忍住出手的冲动 —— 现在暴露实力,恐怕会给村子带来更大的麻烦。
“用硫磺火把!” 老村长嘶吼着将火把掷向狼群。火苗接触到风魔狼的皮毛,顿时爆出蓝紫色的火焰。但这些怪物仿佛不知疼痛,反而更加疯狂地扑咬过来。林渊看准时机,暗中用土属性在地面制造凸起,绊倒几只冲在最前面的狼,又用木属性催生出藤蔓,缠住狼腿。
硫磺火把的蓝紫色火焰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村民们组成的人墙却在风魔狼冲击下摇摇欲坠。老村长的拐杖顶端缠着浸透桐油的麻布,此刻己烧得只剩焦黑木柄,他挥舞着木棍砸向狼头,却被对方一爪撕开小臂,鲜血溅在身旁少年脸上。
“爹!” 少年哭喊着举起锄头,却因分神被狼尾扫中膝盖,整个人跪倒在地。一只风魔狼趁机跃起,利爪首取少年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林渊指尖微动,暗属性能量化作无形丝线缠住狼爪,猛地一拽,将这头怪物甩向旁边的巨石。
“别慌!保持阵型!” 林渊大喊着,暗中发动木属性。潮湿的泥土中骤然钻出密密麻麻的藤蔓,如同巨网般缠住狼群后腿。但风魔狼竟生生咬断藤蔓,带着断肢继续扑来,腥臭的血雨洒在村民们身上。
一名孕妇在人群中突然跌倒,怀中襁褓滚落。最近的风魔狼嗅到婴儿气息,转身朝襁褓扑去。林渊瞳孔骤缩,抓起地上半块青砖,暗属性能量灌注其中,手腕一抖,青砖如利箭般射穿狼眼。但他的异常举动还是引起了老村长的注意,老人浑浊的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指尖。
战斗愈发惨烈,村民们的火把渐渐熄灭,血腥味在雨中弥漫。林渊咬咬牙,悄悄将冰属性能量注入溪水。刹那间,冰凉的水汽升腾而起,化作浓雾笼罩战场。风魔狼们发出不安的低吼,在雾气中胡乱冲撞。林渊趁机用土属性在地面制造陷阱,不少风魔狼失足坠落,被尖锐的石刺贯穿身躯。
凄厉的狼嚎撕破夜空,如同一道无形的军令,原本凶神恶煞的风魔狼们竟瞬间停下,幽绿的兽瞳中闪过一丝畏惧。它们甩了甩沾满鲜血的獠牙,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后退去,几只体型高大的风魔狼更是主动殿后,皮毛下隆起的肌肉紧绷,时刻警惕着村民的追击。
“都别追!” 老村长拄着那根己经开裂的枣木拐杖,声嘶力竭地大喊。他望着狼群消失在黑暗中的方向,浑浊的双眼满是忧虑。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摇曳,映得皱纹更深了几分,“这是头狼的命令,贸然追击,只会中了它们的圈套!”
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放下手中还在滴血的农具,围聚在受伤的同伴身边。呻吟声、抽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烧焦的毛发味。有人忙着为伤口敷药,有人收拾散落一地的武器,整个村子一片狼藉。
老村长蹲坐在村口的石磨旁,苍老的手掌抚过石磨上深深的抓痕,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里,藏着对逝去岁月的怀念,更有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林渊默默走到村长身边,轻声问道:“村长,您在愁什么?”
老村长抬起头,看了眼这个被村民们救回来的年轻人,又望向漆黑的远方,苦笑道:“刚才那声吼叫,是风魔狼的头狼发出的。有它在,狼群就有主心骨。这次我们侥幸保住了村子,可下次…… 下次它们必定会带着更厉害的同伴,甚至头狼亲自来犯。以我们村子的力量,根本挡不住啊……”
林渊回想起狼群撤退时的情景,那些高大风魔狼有条不紊地断后,显然是经过训练和安排的。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