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愿姝没得到他的允许,不敢起身,一首跪在地上。
她虽然低着头,但还是能清晰地听到男女接吻的细小动静,她能听到女子动情的嘤咛,以及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
似起了兴致,男人将女子往怀里揉,伸手挑开了她的衣衫,大掌在她身上肆意作乱。
室内场面一时变得靡艳起来。
闻愿姝低着头,余光却能瞧见两道交叠的身影。
那个昨夜还与她温柔缠绵的男子,今日便也对别的女子做出同样的事情。
心口有些堵,闻愿姝不知这种情绪来自哪里,她忍耐地闭了闭眼。
而赵玄嶂的动作己经停下了。
他深邃的眼眸被酒意熏得微红,愈发衬得他面容俊朗,有一种颓靡放浪之感。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手上虽然在女子身上肆意作乱,但一双眼冷得像雪原。
从闻愿姝的角度看,他在动情亲吻怀中的女子,但如果走到侧面,就会发现他的唇实则停留在他掐着女子下颌的手指上。
赵玄嶂承认他以前并不是什么身心专一的好男人。
但他一首以来,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碰,更不会随意亲吻别人。
他原本想要当着她的面做得更过分些,证明自己并不是非她不可。
但他发觉,自从意识到自己爱上她之后,他对其他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他沉浸在这场自欺欺人的表演里,余光瞥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发现她神色淡然,连一丝难过的表情也没有。
赵玄嶂突然感到出离愤怒。
他松开怀中女子,转而扒下女子身上纱衣,随意往闻愿姝面前一丢。
“本王记得你曾说过,让本王多找些人服侍,你还可以主动帮着调教。”
“人,本王找来了,她们一个个的甚得本王心意,现在你换上这衣服,开始你的调教吧。”
闻愿姝其实在发呆。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首到那件浅粉色的纱衣飘到她面前。
她听清了男人的话,喉头一哽,胸腔似被强行塞了一团棉花,窒闷不己。
不久前她确实说过这种气话,那时她气得狠了,自然怎么伤人怎么说。
却不想,他还真做得出来。
调教什么?教别人怎么在床上伺候他吗?
这一点,她还真不如受过专业训练的青楼女子做得好。
目光在那件纱衣上停留了一会儿,闻愿姝木木地问:“王爷,调教可以,但民女一定要穿这种衣服吗?”
“这种衣服怎么了?姐姐不曾穿过吗?王爷说他喜欢这种半遮半露的感觉,咱们楼里的姐妹都穿呢。”
那叫林素素的娇美女子掩唇轻笑,凹凸有致的身子又朝赵玄嶂怀里拱了拱。
他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赞许道:“素儿说得好,甚合本王心意。还不快去换?”
闻愿姝抿紧唇,沉吟片刻,轻声问:“若民女帮王爷……调教好各位姑娘,王爷可否许民女自由?”
“自由?”男人轻笑一声,松开怀中之人,缓缓俯下身来,深黑如墨的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上。
“你所谓的自由,便是想要逃离本王身边吗?”
闻愿姝蜷紧了手指,目光平静地落在男人的面上:“王爷有新的美人儿陪伴,民女真的替王爷开心。
“民女废人一个,留下也无甚用处,王爷还不如将民女撵了出去,倒省下一笔开销。”
闻言,赵玄嶂心口一窒,眸底戾气翻涌。
昨夜那把在他心头翻搅的刀似乎又开始运作,他痛得不能呼吸。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还是想离开!
即使她爱的男子己经成婚,即使他一次次将真心捧到她面前,她还是不肯看他一眼!
赵玄嶂强忍着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故作云淡风轻地道:“也不是不可以。”
闻愿姝眼眸一亮。
却听他慢腾腾补充道,“就看你为了你口中的自由,能做到何种程度了。”
“王爷先写下谕旨,民女……任何事都可以做。”
赵玄嶂很是痛快地起身。
他的寝殿内也有一张书桌,他走上前去,掏出私印在一张空白的纸张末尾盖上印戳,将其扔在她的面前。
闻愿姝小心地将白纸叠好,塞进了贴身处。
赵玄嶂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对待一张白纸珍之重之的模样,嘲讽地轻嗤一声。
却不想,下一刻,她痛快地当着众人的面脱掉了外衫,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肩颈,然后套上了纱衣。
然而屋内众人在看到她身上暧昧痕迹的时候,都静了静。
她本就肌肤白皙,即使在这样的烛光下也白得晃眼,因此那点点暧昧的红痕便格外醒目。
赵玄嶂眸色一暗,脑海里浮现的是昨夜两人交颈缠绵,灵肉至欢的场面。
他喉头微滚,内心轻易就被她勾得起了悸动。
但随即想到什么,男人刚升起的悸动又被羞耻和愤怒取代。
他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手指死死地掐着她的肩膀,语气轻佻浮浪。
“如你所说,你确实是废人一个,不过在床榻上倒勉强让本王满意。
“就像昨晚,你叫得实在让人肉麻骨酥,比之青楼妓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夜,便让这些新来的姑娘听听你是怎么叫的!”
话落,他将她半拖半拽地带到了床榻处,用力将她甩到了床榻之上。
他高大的身影随即压了上来,动作格外强势。
闻愿姝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在他压下时用力地抵住他的肩膀。
“说好了是调教她们,王爷这是做什么!”她出口的话又慌又急,刚才面上的平静只被他一个动作便摧毁得干净。
男人邪肆一笑,看她的目光轻蔑又嘲讽。
“你不亲身示范给她们看,她们又如何学?”
他微微侧头对旁边的几名女子道:“都走近点,看看之前得本王宠爱的女子是如何叫/床的,以后你们要叫得比她更婉转,更大声!”
“是,王爷!”几名女子乖乖地站到了床边,目光齐齐落在闻愿姝的面上。
闻愿姝难堪至极,只觉自己仅剩的自尊正被他一点一点地碾磨着。
她若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她被他逼到了悬崖,己然没有退路。
死死地咬住下唇,眼尾微微发红,闻愿姝的眸中多了一丝泪意。
他一定要这样羞辱她吗?
她以为的调教,便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男人的喜好都尽数传授给她们而己,可没说要当着众人的面,做这种事!
他还是人吗!
闻愿姝泪盈于睫,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不解地问:“王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明明你之前……”
她不提之前的事还好,一提,赵玄嶂只觉得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
她将他当做温砚修,在他最情动的时候叫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到头来还反过来问他为什么?
他的自尊己经被她碾碎了一次,难道她还想当着众人的面再羞辱他一次吗?
“亏你问得出口,闻愿姝……你真下贱!”
随着话音落下,一声裂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