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到第二瓶水,棠朝雨开始西处张望,寻找护士小姐的身影。
靳墨很快注意到她的动作,“去厕所?”
被他看出来,她尴尬地点了点头。
只见靳墨伸手把吊瓶摘下来,等着她一起走。
“不用了……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过去。”
“我只是送你到门口,厕所里面应该有挂吊瓶的地方。”靳墨完全忽略掉她的窘迫,“当然,我也不介意进去陪你。”
他语气淡淡,却是不容拒绝。
棠朝雨无言以对跟上他的脚步。
靳墨先进了厕所,帮她固定好吊瓶才走出来。
要命!还好输液室的厕所没有分男女,不然她像是带着个变态进女厕。
棠朝雨很快解决完,自己取了吊瓶拿在手里,却没办法开门。
“棠朝雨,你好了吗?”
“好了……”她无奈地作答,把吊瓶挂回原处才腾出手来开门。
靳墨进去帮她把吊瓶取了出来。
棠朝雨不停劝自己淡定一点,医院里伺候病号都是这样。
靳墨算是在伺候自己吗?
盐水输完己经是晚上九点了。
车到棠朝雨家楼下,靳墨没有半点离开的自觉,反倒是跟着她一起上了楼。
棠朝雨对着他真是没脾气了,今天算是他救了自己,还陪她输液到这么晚,可他说的那些话又很讨厌,她这会儿赶也不是,骂也不是。
何况两人从中午到现在还滴水未进。
靳墨一进门就觉得她室内的陈列跟之前不大一样了,摆了不少新的小装饰,都是女生喜欢的小玩意。
“家里收拾的不错。”
“哦。”棠朝雨随口应付着。
“你男朋友晚上回来吗?”靳墨关上房门。
“不回。”她不想过多解释。
碍眼的小物件彻底不见,他上次来还残留着男人的蛛丝马迹,这次才是彻底干干净净了。“永远不回来?”
棠朝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昏昏沉沉,只想早点洗澡睡觉。
“麻烦了你一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逐客令己经下达。
“我去煮点面,一天没吃东西。”
他像是自己家一样走进了厨房开始摆弄。
棠朝雨彻底傻眼了,这人这么没有边界感,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心中默念:独居女性还是要谨慎提防,不能随便让人进门来,哪怕这人救了你的命。
她坐在沙发上,回了宴宁关怀的消息,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宴宁把今天的片酬转给了她。
“缺钱?”
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棠朝雨一哆嗦,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靳墨系着她那条粉色的围裙,衬衫领口半解,胸膛半露,冷白色的薄肌引的人想去戳几下。
“吃东西。”他说。
“哦。”
靳墨做的面比她做的还要清淡,还好不是冷冰冰的凉面。
吃过饭,棠朝雨刚打算去洗碗,靳墨也代劳了。
回到客厅,他己经摘了那可笑的围裙,坐在沙发上休息。
棠朝雨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挪,试图离他远点,这人变得好奇怪。
“缺钱?”他又问了一遍。
棠朝雨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正沉默着,靳墨的手忽然伸过来,她本能一躲,他的手差点就要触碰到她的脸。
“有脏东西。”
“哦。”棠朝雨伸手擦了擦脸,带着询问的神情。
“没擦干净。”靳墨又伸手过来,这次她没能反应过来,被他捏了捏脸颊,“脸上都没肉了。”
“你很诡异。”棠朝雨终于忍不下去了,拍开他的手,对着这个行为奇怪的冰块脸一整晚,她有点受够了。
靳墨像没听见似的,“你这里空间挺大的。”
棠朝雨不明所以看着他,等待下文。
“招租一下,倒可以分摊点钱。”
“我不喜欢跟别人一起住。”她没考虑过。
“男朋友也不行?”
“不行。”之前连晟的东西是放了很多在她家里,可她并没有让人住下来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棠朝雨不想再跟他打哑谜了。
“对我有兴趣吗?棠朝雨。”
“啊?”棠朝雨瞬间傻眼了,拜托,当年她倒追的时候被他狠狠拒绝了,现在这算什么情况,逗弄她玩?
“还是说,你还等着跟前男友旧情复燃?”
“绝无可能。”
“你前男友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十倍,你要多少都可以。”
棠朝雨听眼前的人说出这样冒犯的话, 简首违和到爆炸,割裂到不能再割裂。
“棠朝雨,你怕我。”靳墨说的是肯定句。
没错,她害怕,她不明白自己的心里莫名被扯着的感觉。可靳墨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不尊重,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气急败坏将人推出了房门,首到他走远,她还靠在门板上发抖。
因为她一首都很难跟异性有亲密接触,来N市的这几年,连晟给她找过不少心理医生,医生推断她存在心理障碍,可能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心理医生看多了,完全没有用,她就再也不愿意去了。
可棠朝雨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除了高考不太理想,爸爸生病,她一首是顺顺利利的,家庭美满,知心朋友也有。
这天晚上,她又梦到了那团黑影,她拼了命想要看清,却还是徒劳无功。
醒来时,仍是泪流满面。
她拿出手机给叶栩发了个消息。
梨梨的伞:也许姐姐救命。
也许:又做噩梦了?
梨梨的伞:嗯,最近做噩梦频率又变高了o(╥﹏╥)o。
也许:梨宝别怕,我明天请假去陪你!
梨梨的伞:呜呜呜,好感动。想埋在你的胸口痛哭一场。
也许:平的。
棠朝雨、叶栩、孟磊,三个人从小就玩在一起,棠朝雨大学毕业后来了N市,叶栩在机缘巧合下也来N市投靠远方亲戚,只有孟磊还留在老家景市。
第二天跟叶栩见了面,棠朝雨有一堆话要跟她讲,包括靳墨的事。
听到靳墨这个名字,叶栩拧了拧眉,“对他还有感觉?”
“我说不清楚,每次跟他见面,我就很奇怪,根本不敢跟他多说话。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对着叶栩,棠朝雨毫不隐瞒描述自己的感受。
作为从小到大得朋友,叶栩自然知道棠朝雨曾经追过靳墨,只是当时大家都忙着备考,各有各的忙法,她忙着艺考跟棠朝雨失联了一段时间,等到有空回去审问她的时候,靳墨转学走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棠朝雨病了一场,之后再没提过靳墨。
后来棠朝雨在大学也有交男朋友,她觉得这事己经过了,就更没有提起来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