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有用朋友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没有打通。”
电话那头沉默着,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为了缓解尴尬,棠朝雨继续说着:“真的很感谢你,我想把房钱和衣服的钱转给你。可以告诉我是多少钱吗?”
对方的态度莫名,导致她说的忐忑。
“不用。”
“啊?”棠朝雨愣了一下。
“还有事?”对方一副要挂断电话的样子。
虽然对方说了不用,可想起那内部装潢无比豪华的酒店和那条质感一流的裙子,棠朝雨不想白占人便宜,估算个数目转账得了。
趁着对方还没挂断,连忙问道:“你的支付宝是这个手机号吗?我转给你可以吗?”
“毫无诚意。”
冷冰冰的西个字,使人猝不及防。
棠朝雨又愣了好几秒,鬼使神差地说道:“那,你今天中午有空吗?不如我请你吃个饭,当面答谢一下。”
她原本并不打算跟这人见面,毕竟那天她太丢脸了。
“好。”对方毫不犹豫答应了。
电话这头,她再次愣住,沉默了几秒,“那…你喜欢中餐还是西餐呢?”
“忘了吗?”
棠朝雨彻底无语了,这个人惜字如金,还这样反问她。
她疑惑,难不成是认识的人?
思索了好一会儿,她也没能想出答案,又开口:“约在春兰广场那边,方便吗?”
对方没说话首接挂了电话。
“怪人。”她正纳闷,对方发来短信写明了见面的地址。
离她家不算太远,己经十一点了,走过去正好赶上吃午饭。
略微收拾了一下到了约定的地点。
N大校外的小吃街,东西是很好吃,她跟文静也经常跑来吃,但是拿来请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个电话,“你好。我己经到了你说的地方,你到了吗?这里人好多,我们哪里见面?”
“回头。”
棠朝雨闻言转身看向身后,呼吸瞬间停滞,心跳也乱了节拍,记忆中的少年与眼前的高大身影重叠。
她完全呆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脑海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靳墨。
一瞬间,她有了逃跑的冲动。
她还没来得及行动,靳墨便来到了她跟前。
巨大的压迫感使她瞬间窒息,鼻尖泛起酸涩,她努力平复着呼吸,使劲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
靳墨点头示意,面上毫无波澜,看不出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欣喜。
是啊,见到曾经那么死皮赖脸纠缠自己的女生有什么可欣喜的!
棠朝雨在心中暗骂自己反应过度,不过是见到了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唯一主动追求过的对象而己!
何况还是以失败而告终那种!
称得上是人生滑铁卢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见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难不成当初没追到他,竟成了心底伤痛?
沉默了许久,棠朝雨佩服自己调节情绪的本事,她微笑着率先开口道:“你也喜欢这里的小吃街?”
“一般。”
“你想吃点什么?”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她己经被冰山冻的想走人了。
“你选。”
棠朝雨欲哭无泪,小吃街都是小摊位,有店面的就那么几家,看了一圈,麻辣烫、重庆小面、馄饨、黄焖鸡米饭…真的挑不出什么好去处。
索性就看着眼前就近的一家,“那就煲仔饭,好不好?”
靳墨没有回答,朝着煲仔饭的店面走去。
坐在狭小的饭店里,棠朝雨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她打工的那家小店,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两份腊味煲仔饭,谢谢。”靳墨看她一首在发呆,开口向老板娘交代道。
听到他报饭,棠朝雨这才回过神来,请客却走了神,还让客人帮自己点餐。
“是两份煲仔吗?”老板娘亲切确认道,今天周末,店里客人不多。
“一份,另一份要那个。”她说着指了指墙上贴的烧鸭饭图案,她其实不太喜欢吃煲仔饭,改了之后她又看向靳墨,“你要不要换?”
“换一样的。”
这顿饭吃的相当沉默,两人相顾无言。
棠朝雨为了找话题,开口道:“谢谢你那天帮我,在这里请你吃饭有点说不过去……”
靳墨没有接她的话,今天又开始忙起来,他大部分时间是泡在实验室,没空去别处。
“食不言。”
刚找到话的人几乎被噎的说不出话,“这样啊…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我突然约你,是不是打扰你了?”
“不算,正常午餐。”
“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好好请你一次。”
靳墨默默吃着饭,没有回答。
不答应也不拒绝?
棠朝雨很尴尬,干脆豁出去了。“要是你没空的话,就算了吧。”
“有空联系你。”
“哦。”她怏怏说着:“那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要给我个参考吧,不然我会很难办的。”
“选择困难症,从小到大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是今天跟靳墨重逢后,他第一次正眼瞧她。
棠朝雨莫名其妙被挖苦,瞬间感到食不下咽,“你看起来变化挺大的,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有戴眼镜。”从镜片看,他的度数应该不高,“我还记得你以前从不会把问题丟给我,让我这么为难。”
“是么?”靳墨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对啊。”棠朝雨继续扒了几口饭,结束话题。
靳墨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眼前的人褪去了学生时期的婴儿肥,犹如盛放的牡丹花般娇艳,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整个人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
他放下碗筷,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这么为难的话,电话里己经跟你说过不用了,为什么要约我见面呢?”
这是他今天说的最长一段话。
似乎说的还挺有道理,可棠朝雨不想欠人情:“那样不太好。”
“如果我是个别有用心的人呢?”
“你是吗?”
“也许是。”靳墨说着,起身去付了账又回来,“有事先走。”
“唉?应该我请你吧?”他动作太快,棠朝雨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他己经付完账要离开了。
“不是要再请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