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泰帝血性犹在,岂能向胡虏低头,只是朝堂上有些大聪明就在那戳皇帝的神经。
兵部给事中熊正泰手持笏板,走出队列跪在地上参奏道:“伏惟陛下圣明烛照,德被八荒。今罗刹跳梁于北疆,虽沐猴而冠,终非心腹之患。臣夜观星象,见荧惑守斗,主兵戈不休;昼览塘报,闻朔风卷甲,知将士劳苦。窃以为当效汉武轮台之诏,行太宗渭水之盟,非示弱也,实为社稷万民计。
昔汉高祖困白登,以锦绣赂匈奴;宋真宗澶渊盟,以岁币安契丹。此皆圣王权变之道,岂损天威哉?今九边军饷日糜万金,边地沃野尽成焦土。臣查户部黄册,太仓存银虽有所增多,若战事绵延至夏收,恐东南漕粮不继,西北烽燧再燃。当此之时,不若暂开互市,岁赐金银二十万,绸缎五万匹,如唐时回纥助平安史故事。
罗刹所求者,不过皮毛之利;圣朝所惜者,实为黎元之血。彼以苦寒之地养凶悍之兵,我以江南膏腴育疲惫之卒,此消彼长,非战之罪也。若许其岁币,可令其退兵三百里,则关宁铁骑得以修整,神机火器得以更造。待三五年后,水师楼船巡于北海,红衣大炮列于阴山,再图犁庭扫穴未迟。
或谓"资敌以粮,养虎贻患",然观史册所载,突厥受隋帛而分崩,吐蕃娶唐女而渐衰。今可效张骞凿空之策,遣舌辩之士随贡使西行,暗察乌拉尔山虚实,明传孔孟之道于蛮邦。更命商贾以茶叶易其貂裘,用青瓷换其骏马,不十年间,罗刹贵酋皆嗜江南风物,则刀兵自弭矣。
臣非不知"天子守国门"之训,然圣人有云:"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昔越王卧薪尝胆,终吞吴地;汉文和亲匈奴,乃成文景。伏望陛下暂收雷霆之怒,假以怀柔之术,使九边父老得荷锄于陇亩,三军将士可卸甲奉高堂。待民力充盈,兵甲犀利,再扬天威于绝域,岂不两全?”
启泰帝挥了挥手说道:“竖子安敢以腐儒之见乱我军心?昔太祖文皇帝提三尺剑定鼎中原,高祖武皇帝五征漠北封狼居胥,何曾向北虏低眉半分?今尔等竟欲效宋室纳币之辱,岂不知《皇乾祖训》有云:"和亲纳贡者,非冉家子孙"!
罗刹蛮夷,贪如饕餮,狠似豺狼。尔等不见崖山前车之鉴乎?今观罗刹所求,初则索马市,继则占屯田,他日必效倭寇要割州府。此等得寸进尺之辈,岂是二十万白银可填欲壑?朕可断头不可断脊,可血溅不可膝屈!
昔汉武倾西海之财击匈奴,唐宗举关中之兵灭突厥,皆青史留芳;宋真宗澶渊输币,尽遗臭万年。尔等劝朕学南宋称侄,殊不知我大乾将士腰间横刀,尚存燕然勒石之志!北疆总兵屠必君昨夜八百里加急,己阵斩罗刹红毛总督,焚其粮船三十艘。捷报传来时,朕正磨剑于武英殿——此非天意乎?
今着锦衣卫即刻锁拿主和诸臣,押赴午门观刑!神机营新铸红衣大炮百二十尊,尽数运往北疆。传谕九边:凡斩罗刹首级者,赏银五十两;俘其长官者,授昭勇将军;若能生擒酋首,朕当解玉带赐之!水师提督周遇吉率福船百艘,自花江顺流而下,首捣克萨城。
即日起,罢和议事,敢言岁币者视同通敌!朕己命钦天监择吉日,当亲自奉酒与北上督师。太庙香案早供太祖斩马刀,武库尚存世祖锁子甲。昔大禹三过家门,霍去病"匈奴未灭",今国家危难之际,正显忠良本色之时!
传谕罗刹使者:尔主头颅暂寄项上,待朕百万雄兵饮马北海日,必用尔国狼旗为朕擦拭靴底!我朝有战死之将军,无求和之宰相;有玉碎之白刃,无瓦全之帛书!尔等蛮夷记着——这万里江山,是大乾儿郎用血染成的朱砂,不是文人墨客笔下的水墨!”
启泰帝真是气疯了,他冉家就没有投降的皇帝,一旦开了这个头可是彻底完蛋了!
这非要遗臭万年不可,他死后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还有什么面目来给天下人做君父?
跪下来能得到尊重吗?那纯属是放屁!人家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还会说你的肉不够肥你的血有腥味!
当你弱的时候你呼吸都带着错误,当你强大的时候你放屁都是香的。
启泰帝的选择性很强,不惹事不怕事,你敢来挑衅那就奉陪到底没有什么道理好讲!
其实这些求和大臣心里很好理解,大乾朝国土面积巨大区区一小块苦寒之地在他们眼里那是鸡肋可有可无的存在!
在启泰帝眼里那就是祖宗留给他的地盘,丢一寸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啥罗刹不罗刹的!啥红眉毛绿眼睛的?算个屁啊弄死再说!
当然朝堂上可不都是怂包,武将圈子那是群情激愤,徐勋跳出来说道:“启禀陛下罗刹国这些跳梁小丑,这是没把咱们大乾放在眼里啊!
臣愿领兵踏平罗刹国,血洗罗刹掘其根基,焚其苗裔!”
启泰帝稍微欣慰了一些,其实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钱粮,打架最重要的也是后勤的较量。
启泰帝现在荷包里有银子了,自然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活着。拿钱门都没有啊!这口子一开周边那些蝗虫一样番邦小国都会来咬大乾一口的!
你一口我一口大乾就算是个心宽体胖的,都能被啃个精光!皇帝调调己经定好了,紧接着就是说到重头戏,钱粮能拿出来多少这个仗才有把握赢。
这事就是冯奎的强项了,毕竟户部他的地盘,冯奎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跪在地上启奏道:
“启禀万岁今年户部收缴欠银做的很成功,现在整个户部可调用的银两是七千两两,皇上您放心户部必配合这次出兵!”
皇帝现在格外庆幸自己当初用了冯奎,这才是正经的户部啊,关键时刻能拿出银子来为朝廷灭火为皇帝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