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喝的东倒西歪回了家,刘向前正一脸青黑的等在她房里。
“本来就怀不上,你还一个劲儿的酗酒,老子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儿子。”刘向前如打雷般的怒喝,吓了沈楠一跳。
“明天,你跟我去城外的道观,我让那老道士算算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去!”沈楠把头一扭,“你那么多姨太太,个个都不生,你怎么就没想过,是不是你自已的问题!”
“你他娘的胡说什么!”刘向前顿时恼羞成怒起来,拉过沈楠就是一记耳光。
沈楠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吓得捂住脸再不敢多说一句。
可刘向前并不打算放过她,抬腿照着肚子又是一脚,沈楠狠狠摔在桌边。
“你个臭,老子就不该捡你回来,晦气!你他娘的还真把自已当颗葱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刘向前揪住她的衣领,便又要动手。
“老爷,快住手!”五姨太凌芳云大步冲了进来,“老爷,那道士不会算错,六姨太她迟迟不孕,应该是还有别的玄机。你不如明天带她过去算算,看到底怎么回事。”
凌芳云说着,将沈楠扶起护在身后,“老爷,你今天把人打坏了,明天怕是要后悔啊。”
刘向前沉思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便骂骂咧咧的出门去了。
待他走后,凌芳云忙上前将屋门掩上,转头附在沈楠耳边:“妹妹,你是个清白人家的孩子,他这样日日折腾你,我实在看不过眼。你若想离开,明天就是机会,那道观在城外山里,你寻个机会跑了,他也找不到你。”
沈楠捂着肚子坐在床边,痛苦无比,“我跑的掉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跑的必要吗?”
“怎么没有?你出了这里,山高水远,自由自在,可若留下,你这苦日子才刚刚开始。”凌芳云说着,突然把衣服撩开,让沈楠看她身上的伤。
密密麻麻,红的紫的,惨不忍睹……
沈楠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轻抚那些淤痕,“他竟每天,都要打你吗?”
凌芳云点点头:“我只要出一趟门,回来就要挨打,我但凡跟男的说一句话,也要挨打,哪句话忤逆了他,更要挨打。妹妹,要想不挨打,就得像个狗一样舔着他,由着他!我做不到,所以我经常被他打,我看得出来,你也做不到。”
沈楠惊恐的抱紧身子,倏地又跪在凌芳云面前:“姐姐,求求你救我,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
凌芳云将她扶起,眼底满是欣慰:“你及时悔悟就不算晚,等明天,你身上多带些钱,我会想办法让他带我一起 ,等一有机会我拖住他你就离开。”
沈楠点头如捣蒜,再次跪倒在凌芳云面前。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刘向前没有子嗣,定是他自身的问题。
可他这人偏偏自负狂妄,死要面子,从不在自已身上找原因,只每每折磨她们。
这次她醉了酒,一气之下才说出实情,却引来一顿毒打。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一直在他手底下,会不会被折辱致死。
想到这里,沈楠逃走的心思更甚了。
第二天,刘向前早早备好车等在门外。
五姨太盛装打扮,缠着刘向前要一同前往。刘向前心情不错,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沈楠却迟迟没有出门,她换了一件轻便衣服,又在衣服里藏了足够多的现钱。
再三确保不露出破绽后,她才胆战心惊的出了门。
汽车出了城,沿着崎岖蜿蜒的小路往道观进发。
刘向前坐在前排,沈楠与凌芳云并肩坐在后排。
她二人对视一眼,都默不作声。
按照昨晚的计划,沈楠等会从道观脱身,沿着小路往邻近的县城跑,到那里躲藏几日,风头过了再乘火车回天津。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沈楠不由得双手紧紧握住,后背被冷汗打湿一片。
凌芳云却不慌张,今日之事,不成功便成仁,反正自已烂命一条,死了活着都是一样的。
如果真能助沈楠脱困,这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三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到了云清观。
云清观香火不旺,除了几个闲散道士,上香的客人并不多。
刘向前口中的道长是一个年过四旬,留着长长胡须的中年道士。
在得知他们的来意后,道长笑眯眯的将人迎到偏殿。
几人尚未坐稳,刘向前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道长,你说我只要找一个读过书学问深的女子,就一定能生儿子,可我这六姨太是从大城市来的,学问也深,为什么还是没动静呢?”
道长笑眯眯的搭上了沈楠的脉:“让贫道算算,算算。”
一番把脉后,道长再次笑着抚起胡须:“这六姨太要想有孕,不难,不难。”
“那还要怎样?”刘向前一脸急切,“道长您但说无妨。”
“天机不可泄露,这机缘,我只可与女施主一人说。”道长说着,驱逐起刘向前来。
刘向前向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毫不犹豫的拉起凌芳云就往门外。
屋内只剩下沈楠二人。
沈楠却是半信半疑:“道长,我真的能怀孕吗?”
“六姨太见多识广,不知听没听过借种一词?”道长压低了声音故弄玄虚。
“借种?”沈楠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立马警觉的往后挪动,“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道长慌忙摆手,“贫道乃修行之人,施主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楠厉声质问。
道长往门外张望一眼,再次压低声音:“贫道刚才给你把了脉,你的身体一切正常,那问题出在哪里,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这个我明白。”沈楠暗暗思索,证实自已的猜测没有错。
道长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所以你要想有孕,就得按贫道方才的法子,等回了城,找一个可靠的人……”
看沈楠反应不大,他再次开口煽动:“我看施主乃有福之人,这才提点一二的,施主若不肯信,就当贫道什么也没说。”
听到这里,沈楠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来道长先前跟刘队长说的,都是蒙骗之词了?这会儿又给我出这个馊主意,无非是为了圆自已先前的谎。”
“都是世间可怜人,无非混口饭吃罢了。”道长自觉脸上挂不住,索性闭上了眼。
他本就是个江湖骗子,奈何刘向前人傻钱多,非要让他卜卦,还说他的卦灵验。
他明知是刘向前自身不能生育,却又惧怕他,不敢告知实话,只能瞎编乱造,给刘向前设置阻碍。
他深知小城里读书识字又愿跟刘向前的女人基本没有,这才说必须娶到有文化的女子才能生育。
谁知阴差阳错,刘向前还真弄了个女学生回家,可日久天长,她总不有孕,这谎便是圆不下去了。
所以他这才兵行险路,支走刘向前后,给沈楠出了这个损招。
谁承想,这沈楠也总算是亏吃多了,聪明了一次,没有被这老道士忽悠到。
如今这主动权,竟还落在了她的手里。
思索片刻后,沈楠突然计上心头。
既然刘向前对这个道士如此信任,那她何不……借道长之力,将计就计,以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