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陆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你可别犯傻,咱们家都准备好了,周家也在等着呢,这个时候你说不娶了,两家人的脸面往哪搁?”
“等天一亮,我自去周家负荆请罪。”陆逸掰开陆安的手,便又作势要走。
陆安再次拉住他,“娶与不娶,你也总该跟晚玉姐商量一下吧。”
“不用了,她会明白我的。”陆逸甩开陆安,大步往前厅走去。
“快快,快去叫大少爷。”陆安一边吩咐身边的下人,一边紧跟着陆逸往前院跑。
可等他赶到的时候,大红灯笼早被陆逸扯落一地。
“你疯了吗?”陆安急忙上前拉他,“你不是一直都想娶她吗,如了你的愿还不行!”
“你们明知道婚礼过后,会面临着什么,却还要让我娶她进门,这不是存心坑她害她吗?”陆逸说话间,又有两条红色绸布被他撕落下来。
下人们弄不清缘由,也不敢上前劝阻,都站的远远的。
陆淮得知了消息赶来,看着一地的狼藉也是无可奈何。
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来人,把三少爷捆了,关到柴房去。”
陆淮一声令下,仆人们都愣住了。
“都听不见吗,把他捆了!”陆淮再次怒喝。
陆安冲过来:“大哥,要不……”
“你给我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陆淮恨恨瞪着陆安,“等天一亮,花轿就要进门了,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放开我!谁敢捆我!”陆逸挣扎着跑开,下人们不敢再往前。
“绳子拿来!”陆淮朝下人伸手,接过绳子把另一头扔给陆安,“你敢不敢?”
陆安没再说话,拿起绳子就向陆逸扑过去。
两个人将陆逸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畜生,王八蛋!害人的玩意儿!”陆逸躺在地上不停骂着。
陆淮只装作听不到一样,命令下人将他关进柴房。
“你们把人看好了,花轿进门之前,不准放他出来!”
“是。”几个小厮走到陆逸面前,一边说着得罪了,一边推搡着他往柴房走。
“陆淮,你这个王八蛋,你已经坑了她一回了,又要坑她第二回,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坐在柴房里,陆逸仍旧忿忿的骂个不停。
他想娶周晚玉,那是他想呵护她,陪伴她,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女人。
可再过几天,他就要被送进警察局了,后事不明,生死未知,他怎能牵扯她进来。
想到这儿,陆逸叫骂的声音更大了些。
柴房干冷,陆淮让人送来的被子还堆放在脚边,可陆逸却盖也不盖,就这样生生冻了一夜。
月亮慢慢隐去,黎明即将到来,周家院里一片灯火通明。
周晚玉早早起来,坐在桌前梳妆。
婚礼来的仓促,她都来不及准备什么,所幸陆家想的周全,将喜服头饰,婚礼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送了过来,这也省得母亲再劳累一次。
等丫头为她梳好头发,天已大亮。
周母让人捧了茶点来,哄劝道:“多吃几口,今日有得忙呢。”
周晚玉点点头,吃了两小块点心,才让丫头过来为她上妆。
刚上完妆,喜服还没来得及穿,就听门外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
周母朝外张望几眼,蹙起了眉:“这还没到吉时呢,怎么来得这样早?”
“那就让他们把乐声停了,先进来喝口茶。”周晚玉站起身来更衣,又对着母亲说道:“等我换好衣服,给您和我爸磕完头再走。”
“好。”周母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把眼泪。
等周晚玉换好衣服来到前厅的时候,周父早已穿戴一新的等在这里。
看到父亲,周晚玉的眼泪掉了下来,“爸,您躺着就行了,没必要一大早起来跟着折腾。”
周父摆摆手,示意她走近些。
周晚玉上前,跪在父亲面前:“女儿不孝,又要走了,您多保重身体,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好,好。”周父拉着周晚玉的手,满是不舍,“那小子人不错,在省城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有他守护你,我也放心些。”
“爸。”周晚玉扑在父亲怀里泣不成声。
“行了,走吧,外边在等着呢。”周父轻轻推她。
周母过来扶起她,口中劝着:“别哭了,等会儿妆花了。”
旁边的老妈子取来盖头,轻轻搭在周晚玉头上,扶着她往门外走。
乐声又起,看热闹的人群伴随着喜轿渐行渐远。
两家离得不是很远,穿过两条长街,轿子就来到了陆家门口。
对比周家的平寂,陆家大门口人头攒动,张灯结彩,就显得格外热闹。
一众丫头小厮早就守在门外,等轿子一靠近,放鞭炮的放鞭炮,撒喜糖的撒喜糖……
却唯独不见新郎官的动静。
陆安站在门里,焦急的看着陆淮:“这新郎官不出去迎接,叫新娘子怎么下轿!”
“就是。”林月干笑两声,“这要是旁的事,还能找个人替下,这接新娘子的活,怕是旁人替不成吧?”
陆淮凝视轿子几眼,朝着身旁看热闹的小丫头们命令道:“去,你们几个,出门迎三少奶奶下轿。”
“这……”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抬腿。“大少爷,我们不会……”
“这有什么难的?”傅雪娟在一旁歪了歪嘴角,“就去把轿帘掀开,把人扶进来就行了。快点,太太还在厅里等着呢,别耽误功夫了!”
“是。”几个丫头小跑着出门,去迎周晚玉了。
将人扶下轿,又簇拥着来到前厅,却还是不见陆逸的影踪。
“逸儿呢?”陆母朝着陆淮蹙眉,“晚玉都下来了,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
“三弟昨夜喝了酒,又着了凉,闹肚子呢。”陆淮扯了个谎,“妈,这会儿时间尚早,客人都还没到呢,先让弟妹回后院休息,晚一会儿再过来拜堂。”
“也好。”陆母点点头,对着傅雪娟和林月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带晚玉回房,等人到齐了再过来。”
“好。”傅雪娟浅笑着,扶过周晚玉的胳膊往后堂走。
林月跟在两人身后,又回过头朝陆安使了个眼色,陆安也急忙跟了上去。
“这人都进门了,老三应该不会闹了吧?”林月压低了声音问陆安,“你去问问大哥,光把人关着,也不是个事儿。”
陆安点点头:“那我去跟大哥说,让他把三弟也带到新房里去。”
“去吧。”林月推了他一把,“省得等会新娘子问起来,我都不知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