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大少爷建德满嘴流血,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手却一点没松开,死死掐着四娘的脖子。
四娘猛烈挣扎,但四娘的喊叫成功引起了下人的注意,大少爷的院子里很快来了好几个佣人。
这群佣人中间,有一个人特别显眼,他穿着一身寿衣!
就是人死之后才会穿的那种衣服,衣服上纹满了篆体的寿字。
这个人,越看越像——崔进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人竟然是崔进财!
他也在佣人行列中,然后一群人进了少爷的房间,死拖活拽把大少爷的手指给扒开,把四娘给救了出来。
四娘瘫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边喘气一边咳嗽。
“娘!娘!你没事吧!”
从屋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建文。
不对啊,我不是三拳打死他了吗?他应该是个鬼啊,为什么会在这?
“娘!”我看见建文先是趴在地上抱着四娘,然后头也不抬的跪着喊道,“大哥!你为什么啊!你什么女人得不到,偏要,偏要这样啊!”
“二少爷,大少爷好像,好像不行了,要不然赶紧去喊老爷吧!”这话竟然是崔进财说的!
我说你一个家具厂老板,来谈业务的,怎么穿一身寿衣混在人家佣人堆里,你还说上话了,你不怕别人知道你的底细吗?
“那你赶紧去请老爷啊!赵二,你别光顾着说啊!”二少爷建文冲着崔进财喊,竟然喊他叫赵二?
“哎,我这就去!”
不可能,这人绝对是崔进财!
一个人,容貌可能相像,声音也可以模仿,但口音和说话方式绝对不可能错。
这里是阳紫县,这赵二却是一口营山镇的口音,而且形态什么的和崔进财是一模一样。
崔进财什么时候改名赵二混进人家佣人队伍里了?
这崔进财转身出了少爷的房间,快步往老爷那个小院子跑去,这是个好机会!
我立刻就跟了上去,两三步跑到他身后,一把拉住他,“崔进财!崔老三,你特么往哪跑?”
崔进财转过脸,漠然的看着我,说出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你,你,你是革命党?你,不要杀我,我辫子都剪了!”
我一下愣了,彻底愣在当场,你还真是赵二啊?
“你,你是赵二?你哪里人?你去没去过营山镇?”难道是我看错了?他真不是崔进财是赵二?
“老爷啊,革命党老爷,我是赵二啊,我就是阳紫县本地人啊,什么营山镇,我没去过啊,我这辈子都没出过阳紫县城。”赵二哭丧着脸,就差跪下来了。
“放你妈的屁!你没去过营山镇?那你这一嘴营山话是跟谁学的?”
“我不会什么营山话啊,我只会说阳紫县的本地话,革命党老爷,我还真有事,不,不陪了啊。”说完转头就跑,没走两步和一个小女佣一下撞个满怀!
“你这死婢子,走路不长眼啊?”
“老爷,老爷没了!”女佣急着跳脚,哭丧着脸道。
“啊?什么?老爷没了?”
这两人就这么哭丧起来,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赶紧,赶紧去找二少爷!”
两人就这么快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雪中不知所措。
要说这人不是崔进财,那他为什么讲一嘴营山话,他都说自已完全没去过营山,可他偏偏会我们镇上的方言。
要说他是崔进财吧,但他似乎压根不认识我,刚刚就我们两人在,他完全没必要伪装。
不行!我还得去看看!
当下,我又准备返回大少爷的屋子,还没走进去,就看见屋子里冲出一群人,当先一个就是二少爷建文,“爹!爹啊!”
一群人冲出来,眼见就要撞个脸对脸,一只手一把将我拉进路边一处夹弄里。
这是一个很窄的夹弄,两间房子之间的一条巷子。
这玩意明显是后来扩张遗留下来的。
那群人从我眼前呼啦啦的冲过去,直奔老爷的小院,而拉我进夹弄的,是贾泽生。
“老大,你也过来了?”
“我特么刚过来,就看见你了,我刚想出去找你,就看见那边有人来,赶紧把你拉进来了。”
我有些不解,“老大,你刚进来?”
“是啊,我们不都是在那个女厕所的隔板间吗,我眼睛一花就到了这了,幸好看见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不至于吧,我都进到这大宅子至少两个小时了!”我真是不解,我和嘉泽生同时在女厕所,为什么我在宅子里待了两个小时,他说他刚到。
“这……我也不知道了,哎,你找到小崔了吗?这地方怎么这么冷,小崔可别冻死了。”贾泽生说道。
“找到了,但他说他叫赵二,但他又说一口营山话。”
“……”
“大宝,你想清楚了再说,你说的什么啊,什么小崔,赵二的。”
这事,别说贾泽生听不懂,连我,都没搞明白呢。
“先去找个衣服,别特么冻死了,我慢慢说。”
我俩跑进大少爷的房间,房间里只有大少爷的一具尸体,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被子,弄床上的被子!这地方冷死了。”我把大少爷的尸体拉到床下,从床上拿起两床被子。
哎,可怜的建德,刚刚还和自已的后妈卿卿我我,现在却成了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我俩裹上被子,却丝毫不见暖和,这什么被子?
手感很像是棉被,但怎么一丝温度都没有呢?
“大宝,你说你找到小崔了,那人呢?”
“哎!”我赶紧把这事简略的对贾泽生说了,他一边听一边皱眉头。
“看来,还只有找到那什么阵眼才能解决这里的问题了。”贾泽生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依然冻得哆嗦。
“不容易,我还想着问问这死鬼大少爷呢,谁知道他已经死了。刚刚他还……”我一下愣住了。
不对!
我明明记得我刚才把大少爷的尸体拉到床下,然后从床上搬了两床被子。
但现在,大少爷的尸体却躺在了床上!
难道是我眼花了?
“老大,你刚刚看到大少爷的尸体动过了吗?”我连忙问贾泽生。
“没,没有啊,你不是扔下床了,卧槽,他怎么又回去啦?”贾泽生看着床上的尸体,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在我和贾泽生都很疑惑的时候,我看见大少爷建德就站在贾泽生身后,而他的尸体,就在那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