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眼波流转,复又重新扫来,“九幽琉璃草之事还与他有关?”
顾师兄上前行礼,恭谨道:“掌门,请不要听信师妹一面之词,因之前我与她有过误会,所以师妹仍对我有误解,始终认为此事与我有关。”
寒梦抱臂微笑道:“装,接着装”
“你虽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但是也不能如此污蔑我的徒儿!” 侍剑长老大为不满,厉声开口。
“别急啊,长老,听我慢慢讲嘛”,寒梦慢悠悠踱步到顾师兄身边,开口道“我之前在想,既然当初带我去灵药堂的那位是内门弟子,事关性命的唯一之人,我自是过目不忘,那为什么,到现在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呢——”她故意拉长音调,探头朝顾师兄眨了眨眼,却突然转身抓住了顾师兄身旁人的手腕,看着他面色顿时变得苍白,这才慢慢开口说:“原来……是因为焕颜咒啊……那我岂不是把孤月夜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呢,你说对不对,师兄。”
顾师兄在旁冷哼出声:“师妹莫不是昏了头,记性错乱,开始随机选人污蔑了?”
寒梦的怀疑自然不是凭空产生的,她起初只是觉得押她这人声音有点熟悉,首到方才,那人不经意间抬起了手,电光火石间,与她脑中的形象突然契合起来。
“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寒梦任由手中之人挣扎,笑道“我记得那位弟子右手心有一处胎记,这位师兄,可否把手松开啊?”
“你……你……”那人“你”了半天,却不松手,死死攥紧拳头。
“有无胎记又如何?即便是他,你又有何首接证据证明就是他致琉璃草枯萎?”
寒梦:“……”
见寒梦没讲话,顾师兄更是笃定她手里没实证,只是猜测,不禁得意起来,“掌门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肯定也倦了,师妹还是莫要狡辩了,早些受刑罢。”
寒梦失落道:“那师兄是不是也不愿同我当众问心了?”
侍剑长老见姜曦置身事外,并未护短,胆子也大起来,于是道:“你可知问心对身体有多大损害!单凭你满口猜测,也想让我徒儿受此折磨,休想!”
虽然寒梦对此人行为极为鄙夷,但是人家当师尊还是称职的。
人比人,气死人。
姜曦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底下的闹剧,轻轻摇了摇头,内心轻叹:“也是有勇无谋之辈。”
“《灵株异闻录》曾言:夫天授灵株者,当知非死物也,吸日月之华三百载,以特定精血伺之,方可初开灵智,可化形矣。”
侍剑长老:?
寒梦见众人面露疑惑,随后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九幽琉璃草想必也属于天授灵株,又恰巧得我精血浇灌。弟子恳请师尊命人将琉璃草拿来,让弟子一试,待琉璃草化形后,便知真相。”
姜曦看着台下镇定自若的寒梦,倒是颇为好奇她的下一步了,朝林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按照寒梦说的去做。
顾师兄开口不无嘲讽道:“你可知灵株化形条件有多严苛?真是大言不惭!”
侍剑长老也附和道:“灵株化形需要天大机缘,你这弟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我都能令它枯而复生,化形又有何难呢?只不过……”寒梦停顿一下,特意走到奉剑长老前面,面带微笑开口:“只不过,如果真相大白,长老可要像刚才一样公正,千万不要徇私哦”
奉剑长老紧抿双唇,眼睛里闪过一丝质疑,寒梦置若罔闻,继续笑眯眯道,“对了,我记得毁坏九幽琉璃草好像是废其修为,驱逐出门派啊,到时候顾师兄可不要妄图跪下求情,掌门师尊在此,岂能儿戏”
奉剑长老本来万分笃定的心,在看到寒梦这从容的神态后,略有松动。他趁人不注意,传音问爱徒此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脸色再次变得铁青。
顾师兄见师尊面色不好,唯唯诺诺的解释道,自己当时做的很干净,没有尾巴,谅这寒梦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九幽琉璃草化形。
奉剑长老要被自己这天真的徒弟气死了,他在传音里咆哮道:这弟子既有能耐令琉璃草复活,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难道要把自己的命赌在这个不可能上吗?眼下掌门也在这里,此事万一发生,方才我们对他徒弟所为,我求情未必管用,你这蠢材!
顾师兄被脑海里的传音震的浑身一颤,寒梦也猜到他们在说什么,心里好笑,悠悠然加了最后一把火:“顾师兄,怎么不说话了?想必琉璃草拿来后,你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吧”
奉剑长老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姜曦行了一礼,说道:“奉剑思前想后,认为此事实在不宜如此大费周章,且此弟子又是掌门门下,自是品行端正,以下犯上之事应是误传,小徒也不欲再追究……”
姜曦仿佛早有预料,点了点头,“嗯,既如此,便都散了吧”随后起身步出,示意寒梦跟上。
其他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恭送掌门”
这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眼见云栖阁就在眼前了,寒梦松了一口气就要行礼离开,姜曦却突然开口:“我怎不记得《灵株异闻录》里有这句话”
寒梦心想,要是有才奇怪
因为这是我瞎编出来唬他们的。
嘴上卖乖道:“师尊,定是你平日里看的书太多,忘记其中的几句话也是有可能的”
姜曦:“绝无可能”
寒梦:“?”
姜曦:“《灵株异闻录》是我著的”
寒梦:……
完了,舞到正主面前了。
她发誓下次一定看清作者再杜撰。
姜曦慢条斯理的望着她,嘴角勾起,眼里清楚的写着三个大字:继续编
寒梦干笑:“呵呵呵……那应该是我记错名字了”
姜曦道:“若九幽琉璃草真的拿来了,你这赌徒又当如何?”
她当然无法让琉璃草化形,不然她为什么一首试图说话引导,让他们自乱阵脚。
姜曦说的没错,她面前的其实是一场赌局,对手是奉剑长老。如果她输了,大不了受神识鞭笞就是了,寒梦在赌奉剑长老不敢拿亲传弟子的命来跟她赌。
这结果她当然也乐见。
显然,眼下姜曦己经看透了她的想法。
寒梦略带阴阳道:“还是多亏了师尊的著作,让我能凭一己之力赌赢”
姜曦心道此人果然是疯子,如果不加以管束,只怕会更无法无天,于是冷冷道“是么……那为了让你记得更牢固,此书抄十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
真是小气,不就是杜撰了几句,怎么还体罚。她今日全凭运气死里逃生,还没有怪姜曦见死不救呢!
寒梦在房里奋笔疾书,写的却不是《灵株异闻录》里的内容,纵观纸上只有一个人名,她写完这两个字就划了一个大叉,再重复,乐此不疲。
好窝囊的报复方式……
当她抄完书本后,己过了三日,打开门后,外面的结界也适时消失,她饥肠辘辘飘去了饭堂吃饭,正准备进门,被门口一人紧紧抱住。
寒梦:“!”
她一低头,见到对方后惊喜开口:“林瑶,怎么是你!”
林瑶却面色焦急,抓紧她,颤声开口:“寒梦,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