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离开清晖殿,心情飞扬。
有的时候得把一切摊开,那就没人拿着一堆规矩来束缚他。
礼部大抵不敢再催他去给太上皇守灵,两王更不敢拿太上皇的死来他这里博可怜,这不马上清静了。
想罢抬脚就往东宫去。
太上皇驾崩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大概是没活够。
殿内哭声震天,受那氛围影响,李恭谨一入殿也哭得厉害,不似演戏,是真的哭,李为被膈应的厉害。
虽然他知道恭谨不知道李达过去对他干的事,但他自从入京就没对恭谨干过一件好事,除了血缘就是两陌生人,你哭啥?
心里不爽,李为当场就吩咐暗卫把他带回东宫禁足,对外说是太子病了。
这五六日也没去看他,不知道反省的如何。
李为才刚入东宫,就看到顾塘带着一帮暗卫在外院打拳。
顾塘一贯在李为跟前得脸,见到人,一点都不紧张,连忙上前问好。
“太子呢?”李为见他的笑脸都不忍发脾气,温言道。
“在书房练字,属下给您带路”顾塘开开心心给李为开道。
李为看着跳脱的顾塘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都是暗卫,萧晋是能消失就消失,从不刷存在感。
顾塘则相反,不隐藏行踪,就跟影子一般,跟在李恭谨的身后,每次有热闹,就有他的身影。
早有下人将消息传了进去,才进了二门,李恭谨己经匆忙赶来。
李恭谨看见他爹,一肚子的委屈己经散的差不多,很狗腿的上前,挤开金福,伸手去扶李为,他还不知道为何招惹了爹,但是讨好这活,不需要理由,他向来干得利索,讨好了爹,什么事过不去。
李为扶着他的手,板着脸一边走一边问:“可知道错了?”
李恭谨面上喜色道:“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下回不敢了。”
“那说说错哪了?”李为问。
李恭谨的笑容一顿,错哪?他哪里知道啊?
李为看他的表情,哼了一声道:“你对太上皇有感情?”
李恭谨觉得口干舌燥,这好像是送命题,怎么答?
他六岁就离开金陵,与李达面都没见上几次。
回来后,李达成了太上皇,感情没有培养出来,仇倒是结了不少,他爹又不是不知道,还问他有没有感情。
这要是答没有,他爹会不会觉得他冷血,可是答有,这不是跟他爹撒谎。
李恭谨犹豫不决,李为伸手首接敲了他脑袋一下,怒道:“你那天是真哭还是假哭?”
“假......的”李恭谨狠狠心,决定照实说,他爹没那么好忽悠。
李为满意了,他儿子没那么憨,他就放心了。
“可以啊,朕还信了你的真哭,说以前有没有把这招放爹身上”李为故意板起脸,吓唬他。
......李恭谨苦着脸,他爹这是和他较真了。
东宫殿父子其乐融融。
椒房殿,姚皇后看着面色铁青的金王安王,气氛凝重。
“爹到底做了什么,惹了三弟?”李书并不拐弯抹角。
这事太古怪了,从胡盛彩死了以后,就莫名其妙发生了很多事。
帝后感情破裂,国母禁足。
姚家整族被驱逐回金陵,后连国公的待遇被取消,空留一个名号,皇后不敢求情。
太上皇太后明旨分葬,陛下接太后回宫。
连爹死了,陛下对亲爹还是仇视,甚至公开宣称不再是父子。
姚皇后想了想,决定据实己告。
李书和李展差点咬碎了牙,他爹想钱想疯了,怎么会干得出这种事,把亲孙子卖了,他还是不是个人,难怪李为公开要和李达决裂,换他们也决裂。
“如果这个事让太子知道,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报复李家”姚皇后故意挑拨道。
李书和李展跟太子并不亲近,过去他们是想仗着长辈的身份,李恭谨再怎么样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所以他们也从不折腾李恭谨。
但就如皇后所言,李达害了李恭谨,间接害死李恭谨母亲,如果他真要追究,李书和李展真没参与这个事,可李恭谨会信吗?
不会信,自从归京后,李达所有的行动都是依靠金王安王来办,李恭谨认定他们和太上皇是一伙的,都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待其上位,只怕就是他们殒命之时。
“现在还有个问题,我查到这个事是崔太妃和崔家在背后搞鬼弄出来的事,包括胡盛彩的死也是他家算计的”姚皇后也恨得咬牙切齿。
若没有崔家横插一杠,他爹就能将胡盛彩哄骗出京,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他家说了算。
“崔太妃仰仗着崔家才能胡作非为,我们把崔家弄走,崔太妃身居后宫,哪里还能有所作为”李书看得很清楚,更有些不齿皇后,若不是她造孽,把十几岁的小姑娘送给七十多的老人,怎么会有这个事。
皇后脸上一喜道:“那这个事就拜托两位大伯”。
李书和李展勉强应付了几句话,要起身告辞。
姚氏并不热情,照例让下人将他们送出去。
李书走到殿门口,忽然又扭头对姚皇后嘱咐道:“其他的事,等我们商量好了再动手,今后一定要慎重,不能再出岔子了”。
姚皇后明白他们口中其他的事是指李恭谨,自然无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