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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出了一口气。
然后低声说：
“烧吧。”
“我倒要看看，这个副本到底是谁设的。”
“设这个局的——”
“我不放过。”
“借我命填局的——”
“都欠我。”
“这次我活着回去。”
“把他们一个个，连着老账一块儿清了。”
谢无涯跟上来，嘴里还在嘟囔。
“你前面说不管我了我都信了。”
“你现在又一回来我就知道。”
“你啊，就是狠不下心。”
“真狠得下心，还能记得我爱吃糖？”
苏渺扫他一眼：“闭嘴。”
“跟着我走。”
“别拖后腿。”
“我带你杀出去。”
凤焱：“我在前头开路。”
谢无涯：“我打灯。”
离魇沉默半晌，最后也踏出一步。
“我欠你一次命。”
“这次还你。”
“你走哪，我都还。”
三人并肩。
身后封魂殿开始塌。
血阵如火焰席卷全副本，魂海之下，整个三界命格系统开始震荡。
与此同时——
天界西域，主宰宫中。
一个身穿帝袍的男人盘坐在金台之上，手里捏着一块微微发红的命骨。
“她要出来了。”
“该推棋了。”
他一弹指，那块命骨落地。
下一瞬，天机崩动。
“打开三生台。”
“让她回来。”
“她要翻盘——”
“那就让她看看。”
“这世上的规矩，是谁定的。”
而此时此刻。
苏渺，谢无涯，凤焱，离魇，西人一行。
踩着魂火，从归魂殿里，破阵而出。
苏渺低声开口：
“下一步，三生台。”
“我要，逆天改命。”
“谁拦我。”
“我就——劈谁。”
归魂殿一崩，三界开始震。
人间雨下三天，冥河倒灌两岸，天界的主宰宫上，云色全黑。
有人疯了，有人醒了。
也有人，被惊动了。
苏渺一行西人，踏出归魂殿的时候，正好撞上酆都地门的封锁结界。
那是主宰宫的人设下的，纯天机构建，想出副本的魂，一律扣留。
凤焱抬手，火还没烧就被结界反弹了回去。
谢无涯啧了一声：“这玩意儿以前不是只关冥魂的吗？现在连活人都要扣？”
凤焱：“不是扣。”
“是怕你出去把他台子掀了。”
“他这局怕你拆到底。”
苏渺看着那封锁线，没说话。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符。
是之前在地宫底部魂火里抢出来的那一截残卷。
她把符贴在结界上。
“咔——”
结界瞬间崩出一条裂缝。
凤焱眯了下，低声：“这是……上古开天令？”
苏渺点头。
“我命是补天石炼的。”
“你以为我身上真没留点底牌？”
“我当年舍命的时候，藏了一道开天之意。”
“现在我合魂回来。”
“谁都拦不住我出去。”
话落，裂缝彻底炸开。
西人从缝隙中踏出。
那一刻，天机彻底乱了。
主宰宫那边，命骨台上首接崩了半片。
主宰身边的执事赶紧跪地：
“大人，三生台怎么办？”
“她真闯过来怎么办？”
“您当初不是说，她不敢走到这一步吗？”
主宰没说话，只是手指一点。
天机再翻。
“既然她想走，那就让她走个明白。”
“把三生台放开。”
“把她的前世今生——都给她看。”
“她若能走得出，就让她出来。”
“走不出，就把她镇死在台上。”
“连着那几个人一起封。”
“这局，她敢掀，我就让她命碎。”
三生台上空，天梯百级。
苏渺站在梯下，看着那台阶一点点亮起。
她脚下是魂火，背后跟着三个命债人。
谢无涯站在她左侧，啃着一根糖棍，咬得嘎嘣响。
“你上头那记忆真全放开了？”
“这玩意儿真能首接看到所有因果？”
凤焱：“真能。”
“而且是无删减。”
“她前世所有的痛、所有的背叛、所有的……心软，都会被翻出来。”
离魇低声：“那你打算怎么护她？”
凤焱笑了一下。
“谁说要护？”
“她要拆局。”
“就得看得懂自己。”
“她不看过去，就永远是别人手里的一块棋。”
“但她一看——”
“她就不是棋，是刀。”
谢无涯：“是。”
“谁的脑袋硬，她就劈谁。”
苏渺没搭理他们。
她抬脚，一步踏上第一层。
“三生台。”
“我来了。”
“我要的不是过去。”
“我要一个交代。”
她每走一步，台阶就炸一段。
每上一层，天上就闪一次。
走到第三十三层的时候。
天上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苏渺——】
【你确定要看？】
【三生台无情，一旦翻开，不可收回。】
苏渺没停。
“我走到这儿，不就是为了看个清楚？”
“你给我设了副本，借我命来补你天机。”
“现在我不想当你棋了，你还问我确定不确定？”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太晚了？”
话落，她一掌拍碎那道劝退的光壁。
继续往上走。
第七十七阶，她身子一顿。
魂线再次震开。
但她咬着牙继续踏出一步。
到了第八十阶，台顶的三生镜彻底裂开。
苏渺仰头。
“镜来。”
“我这辈子所有的痛苦、恨意、死别、血债。”
“你给我一条条放。”
“放完之后——”
“我自己挑个来结。”
“这局，从我开始。”
“我亲手收。”
镜子炸了。
漫天碎片卷起。
三生映照——
苏渺的前尘、今世、未来，统统倒灌回来。
她看见她小时候被从神胎中抱出。
她看见她被当作补天石之体送入天命山。
她看见她十六岁那年哭着砍下自己的神骨，说：“你们要命，我给。”
她看见她最后那一眼，站在神火前回头。
她说的不是“救我”。
她说的是——
“别让我白死。”
镜碎落地。
苏渺站在镜中央，轻轻笑了声。
“好。”
“主宰。”
“你这棋盘我看懂了。”
“那现在，就轮到我下子了。”
“我第一子，就落你命上。”
天界震。
主宰宫后殿，一口天命鼎爆出裂纹。
命骨飞出。
主宰猛地起身，咬牙。
“她敢……”
苏渺声音从三生台中传来：
“你借我命铺你天。”
“你欠我死，不该只一人。”
“主宰——”
“你，欠我一个交代。”
“我来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