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凌晨一点十七分,整个城市都被沉睡所笼罩,而云城科技园区B栋17楼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从空调中传出的轻微嗡鸣声,仿佛是这座建筑在深夜中的低语。
在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林关羽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面前的战术屏。屏幕上的蓝光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使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被蓝色火焰所点燃。他的手指悬停在最后一个加密代码前,仿佛那是一个决定生死的按钮。
林关羽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专注。他的呼吸变得轻微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定积攒力量。
“07段校验码被替换成了动态哈希。”黄月英的声音比平时更轻,发顶的呆毛随着敲键盘的动作小幅度晃动,“但他们用了旧版RSA算法——”她突然顿住,食指关节抵在唇边,“三年前天枢科技被黑客攻击时,我帮他们修复过系统漏洞,当时改的就是这个模块。”
林关羽的睫毛动了动。
三年前那场火灾的画面在脑海里闪了闪:火光舔舐着B栋外墙,他蹲在警戒线外,看着消防水龙浇灭最后一点火星,手机里躺着经纪人发来的紧急通告——原定的游戏代言因为“不可抗力”取消。
而现在,黄月英的话像根细针,精准挑开了记忆里蒙尘的线头。
“破解进度87%。”战术屏跳出绿色提示,林关羽喉结滚动,指腹蹭过战术服上磨损的队徽——那是他第一次在地下赛夺冠时缝上去的。
“月英,”他侧头看向邻座的姑娘,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如果数据流真的指向‘天命’,你准备好看到什么了吗?”
黄月英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停顿半秒。
她想起上周在数据库里翻到的异常日志:凌晨三点的登录记录,操作账号是“TS-007”——那是她离开天枢前最后负责的项目编号。
“我需要确认他们有没有用我的代码。”她摘下眼镜擦拭,金属镜架在掌心硌出红印,“如果有……”
“叮。”战术屏弹出定位地图,红色标记在城市西北角疯狂闪烁,像团烧不尽的火。
林关羽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抓起外套时,战术屏的蓝光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杨貂蝉的车在地下车库等我们。”手机在这时震动,他扫了眼来电显示,首接挂断——是公司打来的,但此刻他的耳膜里只有血液轰鸣的声音。
凌晨两点的云城边缘像头沉睡的巨兽。
杨貂蝉把车停在离实验室三公里的废弃加油站,反光镜里映出她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正把微型热成像仪别在腰间。
“围栏有三组移动哨兵,”她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两点西十换岗,三十秒空窗期。”
林关羽猫着腰穿过灌木丛,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被夜风吹散。
他能闻到杨貂蝉常用的冷调香水味,混着实验室方向飘来的消毒水气息——那是生物安全等级二级以上的实验室才有的气味。
黄月英跟在他右侧,背包里的设备轻微碰撞,她每走三步就会抬腕看表,动作像精密仪器。
“哨兵己过。”杨貂蝉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林关羽摸到围栏时,指尖触到微凉的合金,抬头正看见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三十度角处划过。
他借着力道翻上去的瞬间,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翻墙去网吧,被保安追着跑了三条街——那时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只会在游戏和高考间摇摆,却不知命运早把更大的棋盘铺在了前方。
实验室内部比想象中明亮。
林关羽贴着墙根移动,视线扫过走廊尽头的电子门,密码锁上的蓝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黄月英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翻飞,三分钟后,电子门“滴”的一声弹开。
核心区域的冷气更重。
林关羽的战术屏刚打开,就被满墙的数据流震得瞳孔收缩——那些绿色代码他太熟悉了,正是“天命”项目测试服里异常闪退的根源。
“看这里。”黄月英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向墙角的服务器,“TS-007的标识,和我当年设计的散热孔位置一模一样。”
林关羽凑近一台终端机,输入自己惯用的破解指令。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后槽牙猛地一咬——“项目负责人:袁术;技术主管:纪灵;目标:通过系统漏洞接管全球手游服务器,实现数据篡改与玩家行为操控。”
“这他妈的是要毁了整个电竞圈。”他的声音发闷,指节重重砸在操作台上。
杨貂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耳麦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人迅速闪进墙角的储物间,林关羽背抵着冷硬的金属货架,能清晰听见杨貂蝉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一倍。
“测试版明天就能完成。”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老大说下个月十五号,在国际联赛现场做首次演示。到时候那些职业选手的操作会被我们随意修改,观众席的屏幕全放我们剪好的‘精彩镜头’……”
“够了。”另一个声音截断他,“不该问的别问。”脚步声渐远时,林关羽感觉后背的冷汗浸透了战术服。
他看向杨貂蝉,对方的眼神像把淬了毒的刀;又看向黄月英,姑娘正用手机疯狂拍照,指尖在发抖。
撤离时比潜入更顺利。
杨貂蝉开车过减速带时,林关羽摸出战术屏,翻到刚才拍的项目进度表。
月光从车窗斜照进来,照见他紧抿的嘴角和眼底翻涌的暗潮——下个月十五号,正好是他带队参加国际联赛的日子。
训练基地的灯在凌晨西点半亮起。
林关羽站在会议室中央,战术服搭在椅背上,发梢还滴着刚洗过的水。
张飞揉着眼睛推门进来,看见投影屏上的“天命”项目资料,瞬间清醒:“关队,这他妈是要搞我们?”
“不止我们。”林关羽按下遥控器,画面切到全球电竞联赛的观众数据,“他们要操控的,是整个行业的信任。”孙尚香抱着笔记本冲进来,发带歪在脑后:“我黑进他们的内部论坛了,有人提到‘清道夫’会配合行动——”
“够了。”林关羽抬手打断,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张脸,“明天早上八点,所有人到齐。”他抓起桌上的战术屏,屏幕里的数据流仍在跳动,“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在十五号之前,让所有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窗外的天光开始泛白。
林关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晨雾里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仿佛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动。他迅速将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新的短信,发件人正是赵云。
短信的内容简洁明了:“明晚的合作局,我会带样东西给你。”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内心的平静。他紧紧地捏住手机,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明天晚上,那个看似普通的合作局,竟然会有赵云带来的某种东西。这会是什么呢?是一份重要的文件?还是一个关键的线索?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每一个都让他心跳加速。
而更让他感到紧张的是,明天早上八点,所有队员都将准时到齐。那个时候,他是否能够保持镇定,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