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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荷玉在地鼠的场子里待着，还顺带过了个夜，起初还能靠着墙琢磨陈俊南那惊世骇俗的猜测。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焉之地永恒不变的压抑光线似乎都暗沉了几分，那俩人还没个影儿。
“这俩人儿死外面了吗，一天了都……”墨荷玉第无数次抬眼看向那扇沉重的门。
除了光线下那点浮动的微尘，门处连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她有些烦躁地用胳膊撑着下巴，嘟囔着开口:“交朋友交到姥姥家去了？还是让猴子给扣下斗地主去了？但也不至于扣一天一夜吧?！”
墨荷玉又等了一会儿，彻底坐不住了，向地鼠要来了地址之后就寻了过去。
……
“不是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啊，跟我玩捉迷藏啊？”
墨荷玉七拐八拐的到了地鼠说的地方，可是街上哪有什么「生肖」的影子，连个「参与者」的影子都没有
“那耗子不会丫的坑我吧……”墨荷玉挠了挠头，“不能够啊……我一穷二白要啥没啥，实力也就那样儿，他坑我图个啥？图我骂他两句解闷儿？有病啊?”
墨荷玉又转悠了一段时间，忽的把目光投向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开放时间，日出至日落」
「和和气气，出入生财」
墨荷玉眯起眼睛，把木门一旁墙壁上的红字扫了几遍。
“嚯哟……这鬼地方还他妈有赌场……?”她的嘴角抽了抽，又看向不远处街上血迹还没干的尸体，“哟，还玩挺花，玩出命了，还真他妈够和气生财的哈，他妈的是棺‘财’吧……”
推开门，门里的景象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想象中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的场面。
第一眼扫过去，空空荡荡，冷清得邪门儿，本应最为热闹的赌桌孤零零地摆着，轮盘停了，扑克散着，整个儿就跟一个“生意差到龙宫，眼看就要倒闭喝西北风"的赌场没啥区别。
“没人?”墨荷玉疑惑的嘟囔着，“难不成今儿个休假?”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子烟草和锈味的血腥气的混合怪味，腻得人首犯恶心。
墨荷玉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环视了一圈，看到了齐夏身边围着许多人。
“嗯?你们这是……”墨荷玉有些疑惑的开口，抬步走了进去。
但没成想刚走进去不远门外就响起一阵雷声，吓得她浑身一颤。
“我靠……这他妈没云没雨的哪来的雷?雷公是假酒喝上头了还是让雷母踹下床了?跑这撒癔症了?！”
墨荷玉扭过头看了看天，结果转过头时又看见一个长得有些难评的「生肖」冲到门口指着天破口大骂，那叫一个气急败坏，仔细看看应该就是地猴。
“大小姐?”陈俊南看见墨荷玉愣了一下，歪了歪头，“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让我等着，结果丫的一天一夜都没见你人影，我他妈还寻思你和乔哥是不是被拐去当什么压寨夫人了。”墨荷玉瞪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齐夏，皱了皱眉，“齐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就‘啪叽’撂那了，但看起来像病了”陈俊南耸耸肩。
地猴骂了一会儿不骂了，重新回到椅子坐下，摆了摆手:“我说了，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带上他早点走吧。”
又看向墨荷玉:“看你这样子不像会玩两把的，来找他们的?”
墨荷玉点点头:“当然，不然我还能免费来参观?”
“那既然人找到了，但我就不送客了”地猴也点点头。
“猴哥，先别那么着急赶客嘛”
……
先不说这一出戏给墨荷玉带来的信息量有多大，但单看陈俊南的反应她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脆弱、敏感、会自个儿跟自个儿较劲，把千斤重担都往自个儿那不算宽的肩膀上扛，然后笑嘻嘻跟你说“放心好了，有小爷在”——这是她认识的陈俊南。
像一只猫，一只骄傲到不想被发现内心的猫，撑不住时偷偷支开所有人，宁可在深夜独自消化那些伤痛，也拒绝被怜悯，在风雨中独自撑起一片小小的天地，哪怕是摇摇欲坠。
但齐夏那些话，墨荷玉也听了七七八八，虽说不像真心话，但哪一句不是跟淬了毒的针似的？不是首不楞登捅一刀就完事儿了，那是捅进去还不算，还得在伤口里使劲儿搅和，搅得血肉模糊、连皮带肉的翻卷过来。
看着齐夏逐渐走远的身影，墨荷玉看了乔家劲一眼，点点头，随即拍了拍陈俊南的肩膀。
“老陈……”她声音放轻了一些。
“大小姐你甭劝我了，我现在冷静不下来”陈俊南扭头看向墨荷玉。
“我当然知道你冷静不下来，换做我也一样，我他妈能把屋顶掀了信不信?”墨荷玉说道。
陈俊南没吭声，只是低着头，细碎的刘海遮着表情，看不清。
“陈 俊 南，来，抬头，看着我。”
陈俊南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抬头。
“那大小姐……你说，小爷我……真就这么没用吗？” 那语气轻飘飘的，又像石头一样砸在墨荷玉心上，但那眼神，活像只被雨淋透、茫然无措的流浪猫。
这眼神看得她心软，心里涌上一股情绪，可怜?心疼?她分不清，但是怪异，很怪异的一种感觉，之前从来都没有的感觉
“有用！”墨荷玉没管内心中的异样，想都没想，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掷地有声，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
“陈俊南，你给我把脑子里的水晃荡晃荡，清醒点！齐夏骗你有什么好处？他哪回不是嘴上抹了鹤顶红，心里揣着豆腐渣？刀子嘴豆腐心分明说的就是他！你跟他认识多久了？比我久！你他妈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他那张嘴你还不清楚？你现在跟他较这个劲，不是自个儿往牛角尖里钻吗？”
“是啊！俊男仔！骗人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己啦！说不定这也是他的计划呢?”一旁的乔家劲也跟着说道
陈俊南就这么看着墨荷玉，又看了看乔家劲，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那片灰蒙蒙的雾霭有了那么一丝微弱的光亮，像冲破乌云的阳光，他抬起头露出笑容，虽还有些不自然，但好歹算笑了
“大小姐和老乔说的对，那小爷就更得跟上去看看老齐他整的什么幺蛾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