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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狩获麟，甲子重临..."陆九灵用拇指蹭过竹简上暗红的字迹，指腹沾上一层细碎的朱砂，"这墨色不对。"
白砚秋将手电光调至最弱，光束在竹简表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战国时期多用松烟墨，但这红色..."
"是血。"陆九灵突然把竹简翻过来，背面密密麻麻刻着针尖大小的符号。雨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下巴凝成暗红的水滴——那是混着血的汗。
山风穿过新开启的密道发出呜咽声。白砚秋忽然按住他握竹简的手腕："等等。"她指尖点在某个符号上，"这不是秦篆，是楚国的鸟虫书。"
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对方。月光照进密道三寸便再难深入，黑暗像堵潮湿的墙横亘在前方。远处传来引擎熄火的声响。
"烛龙的人追上来了。"陆九灵甩开额前滴水的碎发，"走不走？"
白砚秋却蹲下来扒开药炉残灰："徐福既然用假机关骗人进来..."她突然从灰烬里钳起一片指甲盖大的青铜片，"就一定会留真线索。"
青铜片上蚀刻着微型山水图。陆九灵接过来对着月光转动角度时，那些看似装饰的云纹突然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他呼吸一滞——星斗末端指向密道深处某块不起眼的凸起石砖。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白砚秋己经闪身进入密道："赌一把？"
石砖按下时发出机括咬合的咔哒声。整条密道的墙壁开始渗出细密水珠，空气中泛起陈年艾草的气味。陆九灵拽着她后退两步："是汞蒸气！"
黑暗里亮起十几点幽绿荧光。那些嵌在墙中的萤石被水汽激活，拼出蜿蜒向下的箭头图案。最深处的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动的闷响。
"不是陷阱。"白砚秋突然说，"徐福在教后人怎么走。"她指向最近的一块萤石表面几乎磨平的刻痕，"看这个笔锋转折——绝对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山下响起第一声枪响时，他们正站在地下河边缘的石台上。河水漆黑如墨却散发硫磺味，对岸岩壁上钉着九具锈迹斑斑的铁棺。
"甲子重临..."陆九灵数了数铁棺上的铜钱纹饰，"六十之数...等等！"他突然抓住白砚秋的肩膀，"不是年份！你看棺材排列的形状——"
水面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
※※※
林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的雨雾。监控屏幕上两个红点停在半山腰己经十七分钟不动了。"继续等。"他对耳机那头说，"那小子比我们想象的狡猾。"
仓库临时改装的指挥中心里摆着三台不同年代的设备：军用级信号追踪器旁边放着台老式电报机,最新款平板电脑压在一叠发黄的线装书上。
年轻助手递来热茶时碰到了桌上的青铜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起来。"教、教授!"他结巴着指向剧烈波动的监测仪,"地下磁场正在..."
玻璃窗外的雨丝诡异地悬停在空中。
林教授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快撤!这不是普通的——"
最后一个字被尖锐的蜂鸣声切断.所有电子设备屏幕同时弹出乱码,最古老的煤油灯却噗地燃起绿色火苗.书架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露出半张布满青鳞的脸.
※※※
铁棺表面的铜锈正在剥落.陆九灵看着那些碎片掉进黑水里立刻沉底,但更大的碎块却诡异地浮在水面打转."比重不对..."他话音未落,最近那具棺材的锁链突然崩断.
白砚秋正用匕首刮开第三具铁棺侧面的黑色沉积物:"这些不是锈."她在越来越浓的硫磺味中眯起眼睛,"是干涸的血垢...下面有字!"
匕首尖端挑开的裂缝里露出金色光芒.刹那间整个地下洞穴回荡起某种弦乐器的嗡鸣,水面浮起的铜锈碎片自动拼成残缺的星图.
"西狩获麟!"陆九灵突然扑到岸边,"我明白了!这不是预言而是——"
最大的一具铁棺轰然开启.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个青铜铸造的麒麟头颅浸泡在透明液体中.麒麟张开的嘴里衔着枚玉印,和他们刚才用来开机关的蝉翼印纽一模一样.
白砚秋的手电光照过去时,玉印内部浮现出血丝般的纹路.这些纹路随着光线角度变化逐渐组成西个小篆文字:
【其血玄黄】
洞穴顶部开始簌簌落下碎石.远处传来岩石崩塌的闷响和模糊不清的人声惨叫.黑水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很快漫过了最低处的两具铁棺.
"要地震?"白砚秋刚抓住突出的岩壁就被甩到水里.她的防水袋漂在水面,里面的竹简残片遇水后迅速浮现出更多血色文字.
陆九灵呛着硫磺味的液体抓住麒麟角:"不对...这是..."他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不断震颤的水面,"水位在循环升降!"
每次震荡都让更多的铜锈碎片组成新的图案.当第九次震荡来临时,所有碎片终于拼成完整的星象图——北斗七星勺柄首指洞穴顶端某处不起眼的钟乳石.
钟乳石根部有道新鲜的裂痕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
秦岭主峰监测站的值班员盯着突然跳动的数据线骂了句脏话."深度300米处出现异常震动波..."他转头对同事喊道,"跟去年兵马俑保护区那次一样!"
打印机吐出纸带的同时天花板灯光开始频闪.挂在墙上的陕西省地图无风自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