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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教授还活着？"陆九灵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指节敲在舱壁的卦象上，"这分明是汉代占星术里的'荧惑守心'！"
白砚秋扯开急救包，纱布按在他肩头炸开的伤口上："先管好你自己。"她手腕上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机舱角落里，那滩融化的血卦正诡异地朝铃铛方向蠕动。
驾驶员猛地拉高操纵杆："抓紧！" 首升机突然侧翻，透过舷窗能看到秦岭群峰间腾起的紫色雾瘴。三只鳞爪从雾中探出，擦着起落架划过金属刺耳的尖叫。
陆九灵踹开机尾工具箱，翻出捆雷管咬开引线："老白！《山海经》西次三经那段！"白砚秋会意地掏出防水笔记本，泛黄的纸页在气流中狂舞："有兽焉...其状如狐而鱼翼..."
燃烧弹的余烬照亮她脖颈浮现的暗红色纹路——与帛书残卷上的殄文一模一样。陆九灵瞳孔骤缩，却听见耳机里传来沙哑的电流声："...月相不对的时候...千万别看..."
机身突然剧烈震颤。仪表盘迸出火花中，驾驶员摘下了战术目镜——他的眼窝里嵌着两枚发青的玉琮。
白砚秋的钢笔扎进驾驶座靠背时才发现不对劲。皮革裂口处涌出的不是棉絮而是某种黑色菌丝，瞬间缠住她手腕。陆九灵甩出匕首斩断菌丝的同时，首升机己打着旋坠向山谷。
失重感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成慢镜头。陆九灵看见白砚秋唇间溢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看见自己腰间古铜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看见舱门缝隙渗进来的雾气凝成婴儿手掌的形状。
撞击前的最后一秒，他拽过座位下的降落伞包砸碎舷窗。秦岭潮湿的风灌进来带着腐朽的甜香——就像他们之前在滇南墓道里闻到的、那种会让尸体长出桃花的香料。
他们在树冠层连续撞断了七根粗枝才落地。折断的青冈木渗出琥珀色树脂，很快将昏迷的白砚秋半个身子包裹起来。陆九灵用打火机燎开那些粘稠液体时发现里面裹着无数针尖大的虫卵。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调却像女人在笑。他拖着白砚秋躲进岩缝时摸到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凹坑——每个坑里都嵌着半融化的青铜箭头形状与三星堆出土文物惊人相似。
"醒醒。"他拍打白砚秋脸颊时沾了满手荧光粉末，"我们掉进了'那个地方'。"月光穿过岩缝照在她忽然睁开的眼睛上虹膜呈现出不正常的金绿色。
她坐起来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右手却精准地扣住了陆九灵的咽喉："烛龙第九分队特勤员白砚秋报告目标己控制。"声音里混着两种频率的回音仿佛两个人在同时说话。
岩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黑暗中有东西正在组装自己先是出现青铜关节接着是陶制的躯干最后拼接上玉雕的头颅眼眶处跳动着幽蓝磷火。
陆九灵反手摸到背包侧袋里的黑驴蹄子却发现早己长满霉斑爬满了细小的尸蹩这时他才注意到整个岩洞的地面其实是由无数交叠的人骨铺成的每根骨头上都用朱砂画着相同的符咒：一个圆圈套着扭曲的五芒星正是战国帛书最后一页被烧毁的部分。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黑暗中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脉深处苏醒最先碰到他脚踝的是条冰凉的金属尾巴上面每一节鳞片都刻着蝇头小篆记录着某个皇帝追求长生的秘方。
白砚秋的手指突然松开从他领口拽出半块碎玉这是他们在云贵墓葬里找到的信物此刻正发出高频振动震碎了附近三具正在复苏的兵俑。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雨水中漂浮着银色微粒在山谷间织成巨大的网那些试图爬出裂缝的东西被银网切割成肉块散发出檀香混合腐肉的气味。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座秦岭都在轻微震颤如同巨兽翻身山脊线上陆续亮起三十六盏绿灯排列成北斗吞贼星的格局那是两千年前徐福东渡前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却被当成了指路的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