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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够叫【神性】呢？”
伊莲娜难以置信地接着问道：
“这不过就是……就只是一种理想或者信仰而已，如何能够和神明扯上关系呢？”
艾拉希雅摇了摇头。
“不……”
“我刚刚和你讲的，不过只是人类进化出的【神性】的一种表现而已。”
“如果说得再清楚些……我愿将这种能力称之为‘赋予意义的能力’或者‘编造故事的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
艾拉希雅的话让伊莲娜更加疑惑了。
赋予意义的能力？
编造故事的能力？
艾拉希雅的话……让人实在是越来越难以理解……
艾拉希雅点了点头。
“这种概念不是能够一瞬间就让人想明白的，更是很难乍一下就能够讲清楚的。”
艾拉希雅想了想，接着解释道：
“这样吧，我举个例子对比一下你也许就明白了。”
“莲，你想想，我们人类智慧吗？人类强壮吗？”
“你看……我们人类的智慧远远不如聚居于埃拉西亚之南的精灵，而论力量也远远不如生活在过去魔族领地之北的亚人……”
“但是……如果你生活在玄铁帝国，或者埃拉西亚的话，你会看见——人类已经成为了半个大陆的支配者。”
艾拉希雅盯着伊莲娜的眼睛，连续问道：
“从魔族的血食，到现在大陆之西的霸主，你觉得我们靠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你再看——对于魔族和血族来说,他们上下的动员能力差别究竟有多大？而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上下动员能力又是如何的？”
“对于魔族和血族来说，他们的君主能够命令整个种族的力量，可是呢，在魔君之下，如果没有强大的自身实力，一个魔族的指挥官不过也就只能指挥几百魔族。”
“而血族也是一样，血魔大君能够统领整个血族的所有人，但是下方的指挥官就算再聪明，如果没有强大的自身实力，终究也就只能指挥一百多人的部队。”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莲。”
艾拉希雅平静地打断了伊莲娜的问题。
“是的，在魔君和血魔大君之下，能够统领大军的存在也有不少，甚至他们都能够在能力强大时像我们人类一样——下克上推翻过去君主的统治。”
“但是……你要认识到——魔族和血族高层的权力和动员能力仅仅来自于它们的个体权威，并不是来自于其他。”
听到这里，伊莲娜接着疑惑道：
“可是……慕强心理难道不是我们人类也同样拥有的吗？”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难道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哦……莲。”
伊莲娜的话让艾拉希雅微笑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我不妨就要问了——当初你选择离开埃拉西亚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让你能够将圣王国的反抗力量统一起来的呢？”
“我为什么能够将圣王国的反抗力量统一起来……”
艾拉希雅的话让伊莲娜陷入了沉思。
自己为什么能够将圣王国的力量统一起来呢……
是因为自己智慧吗？
还是因为自己强大呢？
似乎都不是……
要说智慧，当初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大的小毛孩子罢了，能有多智慧呢……
而要说武力……那更是完全没法和过去德琳那样的武痴和天纵奇才的卡洛琳她们相比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伊莲娜，艾拉希雅笑道：
“对了，我想你也能够明白——你能够将圣王国的反抗力量全部统一起来，靠的根本不是你的个人能力。”
“而仅仅是你作为圣王女的身份。”
艾拉希雅接着笑道：
“经历了圣王国这上万年历史的圣王国人民都从骨头里认可着你们约书亚家族……所以你来到圣王国之后只需要振臂一呼，大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群聚而将你拥护了起来。”
“但是……你是不是约书亚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是不是圣王女，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时候，你不过就是一个刚刚满十二岁，对【息化剑】初窥门径，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而已，但是就因为你是圣王女，圣王国人民都坚信着——你一定能够带领圣王国走出灾难。”
“其实我也一样……你看，为什么那些埃拉西亚的骑士都无条件地对我绝对服从？”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强大，更不是因为我有多么智慧，而仅仅是因为他们心中的骑士道认为君主是必须无条件服从的对象而已。”
看着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的伊莲娜，艾拉希雅微笑着接着道：
“如果还是理解不了，那我便再举一个更简单些的例子吧……”
艾拉希雅微笑着开始了她的故事。
“一名商人，一个乞丐，还有一位国王同时被捆绑在柱子上，在只有另外两个人死亡之后最后一人才能存活的情况下……忽然有一名士兵闯入了这个屋子……”
艾拉希雅微笑着看向伊莲娜那凝重的眸子。
“你猜，究竟谁才能存活下来？”
伊莲娜想了想。
“这……当然是只有国王才能存活下来，因为士兵肯定会服从国王的命令呀。”
艾拉希雅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你要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屋子中，国王可是无法调动一兵一卒，无法对这名士兵产生任何强制力量的……”
“但是，我们很清楚——士兵一定会服从国王的命令。”
艾拉希雅将小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对伊莲娜严肃道：
“人类真正的力量根本不在智慧，更不在于力量。”
“人类真正的力量存于人心，信则有，不信则无。”
“而这，就是人类能够完成上百万，上千万，甚至是上亿人口的大规模动员的原因。”
“这也是魔族和血族不可能从人类身上学到的东西。”
“荣耀，忠诚，仁爱，友情，牺牲，后人……这些和作为动物的本能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作为生物，最大的本能就是存活。”
“但是，我们人类身上所进化出来的【神性】却能够让我们超越生物的本能，将其他本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虚无缥缈东西的意义置于生存之上……”
“这，就是我们人类崛起的密码——‘共同认可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