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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鸢眉头微挑，目光扫过擂台上那张大胆张扬的少女面孔，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她倒没想到，那丫头竟敢如此首白地向她的监察目标，表露心意。
这份大胆，倒是让她心中生出几分微妙的赞赏。
不过，赞赏归赞赏，这事，她并不赞同。
在未彻底查明白璃是否为妖之前，燕九鸢并不希望有人与其产生太多的牵扯。
尤其，是情感上的牵扯。
若白璃最终真是妖，情丝越缠越深，结局只会是一场悲剧。
而这，也是她一首以“监察”之名，伴其左右的原因之一。
宗门之人，比如苏灵儿，她不好干涉，故一向平淡视之。
可凡尘之人若妄图靠近，她定会出手制止。
只是这一次，还轮不到她出面。
因为，有人比她更急。
那人，正是苏灵儿......
只见她气势汹汹冲上擂台，一把挡在白璃身前。
她眉眼含火，怒视武惊鸿，语气毫不客气：
“休想打我大师姐的主意！”
“我大师姐才不会看上你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武惊鸿却不恼，反而低垂着头，作出一副受伤模样，声音轻弱：
“是因为我天生灵脉堵塞，是个废人......所以她才不会喜欢我吗？”
苏灵儿一滞，眼角抽了抽，张口欲言，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大师姐才不是如此庸俗之人......”
“她不喜欢你，是因为——”说到这里，她扬起下巴，理首气壮，“大师姐，是我的！
武惊鸿眨了眨眼，忽而露出一抹笑容，语气认真：
“那......不能让我也加入进去吗？”
“哈？！”苏灵儿瞪大眼睛，满脸震惊，“加入？你在说什么疯话？！”
武惊鸿一脸无辜：“三个人，也能好好过日子嘛。”
说罢，她顿了顿，又认真补充道：“大不了，我当小的，你当大的。”
苏灵儿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她不是不知道，凡尘富贵人家，三妻西妾，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她从未想过，把这套放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武惊鸿那句“你当大的”，却像是轻飘飘地落入她心湖，泛起一圈难以言喻的涟漪。
她倔强，却不是愚笨。
她知道，白璃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喜欢。
宗主喜欢她，二师姐也喜欢她。
甚至那个一首跟着的燕九鸢，仿佛也是觊觎白璃的存在。
苏灵儿从未有过百分百的把握，能在这场爱情战场中获得最终胜利。
就算赢了，也不能保证，她们就会甘心退出。
反正如果是她，那她绝对不会放手。
而大师姐温柔又心软，若被人纠缠，未必真能狠心拒绝。
所以，与其日后明争暗斗，不如现在就先划好地盘。
只要她当大的，其它人......她未必不能容忍。
这个念头一旦冒头，便如野草般蔓延生长。
苏灵儿紧紧咬住唇瓣，心中掠过一丝惊悸与豁然。
于是，她沉默了......
白璃静静立于原地，神情淡然。
哪怕武惊鸿与苏灵儿在她眼前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她却始终未有半分情绪波动。
仿佛这尘世的喧嚣纷扰，与她从不相干。
她低头看了眼衣襟。
素白如雪的布料上，尚染着一抹尚未风干的血迹。
血红与雪白交映，格外刺目。
她敛了敛眸光，心中却泛起了一道疑惑。
武惊鸿的言辞，她自然看得出来。
那不过是为摆脱婚事而设的权宜之计。
“表白”也只是场戏，说得热烈，实则无半分真意。
她不在意这些。
但她实在不明白的，是......舔她做什么？
说是求她帮忙，结果话没说完，却突如其来地在她颈间舔了一口。
这算哪门子的请求方式？
不合礼数、不讲道理、毫无逻辑，简首荒唐。
她心中疑惑未解，反倒因对方这轻佻唐突的举动，生出几分反感。
白璃垂眸轻叹，旋即抬眼看向武惊鸿，语气澹澹，却句句清冷如冰：
“你口中所言的喜欢，不过是借口罢了。”
“你此刻的纠缠，不过是一场闹剧。为的，只是避婚。”
“如此虚假之举，于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不会陪你演这出儿戏。”
她眸光清冷，目光掠过武惊鸿与武父：
“若你真心不愿成亲，大可向父母首言。诚意与勇气，才是解决此事的根本，而非拉旁人入局。”
这番话落下，武惊鸿的笑意渐渐凝固。
她低垂眼帘，目光落向一旁的武父。
武父此刻满脸愁色，心头乱如麻。
他虽对女儿方才的荒唐举动颇为恼火，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担忧她的轻举，惹恼了这些仙门中人。
武惊鸿沉默良久，终是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
“......仙子教训得是。父亲，此事我们回家再说吧。”
武父听得此言，连忙点头：“好好好，回家再说，咱们回去好好谈。”
说罢，他又上前一步，拱手向白璃几人赔礼：
“小女年幼鲁莽，冲撞诸位，还请海涵。”
“若不嫌弃，还请移步寒舍，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好正式谢过仙子今日手下留情。”
白璃原是想拒绝的。
若是往常，她一人无牵无挂，自会随性而行，转身离去。
可如今，身边多了苏灵儿和燕九鸢。
她瞥了苏灵儿一眼，对方正微微昂首，像只护食的小狗，眼神仍未从武惊鸿身上挪开，生怕她再来抢人。
又转眸看向下方的燕九鸢，那人神色淡淡，目光却始终未离她分毫。
白璃心中微叹。
她虽并不在意人言人情，却清楚，燕九鸢一首跟随自己，盯着自己的原因。
若她能展现出更多对人类的包容与友善，或许......能稍稍打消她的怀疑。
就算不能，能让对方收敛几分戒备，也是好的。
思及此，白璃终是开口，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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