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是睡着了。
晏归澜睡不着了。
他又生气,又觉得窝囊。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与人合谋推人落水的人。
他也不是会推人下悬崖害人性命的人。
可是曲染好像就那么认定了。
首接给他判了死刑。
他说什么都没用。
他抿着唇。
看着床上的曲染。
那么大一张床啊。
她一个人躺着。
那是他的床。
鸠占鹊巢就算了,居然还让他睡在这么狭小一张软榻上,他腿都伸不开。
憋屈的要命。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了?要受这个罪?
晏归澜窝窝囊囊的睡着了。
醒来后,他出了一身的汗。
他艰难的想挪到轮椅上,可是因为睡的迷糊的缘故,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
曲染正在院子里忙碌,听到动静出于人道主义,还是进来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轮椅翻了,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晏归澜。
【哈~】
曲染心里笑了一声,脸上却又挂上了那副虚伪的面容。
“夫君,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晏归澜躲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看她:“你少假惺惺的。”
曲染眯了眯眼睛。
“我假惺惺?”
晏归澜自己想爬起来,可是试了半天不行,他怒道:“吉祥……吉祥……”
这小子最好死在外面了。
“少爷。”吉祥在门口刹住了脚。
他探头从门外往里看。
“少爷,你怎么摔了……”吉祥着急了,想进门扶晏归澜,曲染却看了他一眼,吉祥的脚步顿住了。
晏归澜简首气死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曲染是要在侯府只手遮天了吗?
“吉祥,你是谁的小厮?”晏归澜问。
吉祥为难道:“少爷,虽然我是你的小厮,可是……可是少夫人她……”
吉祥心一横,看了曲染一眼,才说:“刚刚,少夫人和侯夫人说过了,以后丁香院下人们的月钱由少夫人统一发放。”
晏归澜“?”
他不清楚月钱的事。
吉祥却说:“以前是侯府统一发的,可这不是少夫人的院子和丁香院合并了,少夫人可能……可能觉得会混乱,于是就和侯夫人说了。”
他给晏归澜使眼色,试图告诉他,少爷,识时务一点,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曲染等吉祥说完了,对他说:“好吉祥,活干的不错,继续吧,”
吉祥麻溜的跑了。
一点主仆之情也不顾忌。
这让晏归澜明白,这些人以前对他好,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而曲染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夫君,需要我扶你吗?”
晏归澜不吭声,他尝试自己爬起来,可刚刚手还不小心蹭破了皮,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就坐着了。
地上凉快。
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他绝不能向曲染低头。
绝不!!!
曲染却还没走,她就笑吟吟的看着他,欣赏他狼狈的姿态。
【求我呀。】
【求我,我就扶你起来。】
【啧啧啧,小可怜。】
曲染盯着晏归澜。
跃跃欲试。
像个盯着无知少女的老变态。
晏归澜发誓,他就是死在这,他也不会求毒妇。
实在是太可恨了。
然而……
一盏茶过去了……
一炷香过去了……
晏归澜没脾气了。
他心想,好男不和女斗,好人不和狗斗,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谁谁谁受胯下之辱,今天……
他呼出一口气,扯着嘴角堆出个笑。
“娘子,地上好凉,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呀?”
曲染“……”
她还以为晏归澜多有骨气呢。
还真是高看他一眼都不行。
曲染走过去,一股很难形容的香味传过来,晏归澜神情一顿……
然后,被曲染接触过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他坐在轮椅上,低着头,闷闷的说:“谢谢娘子……”
曲染看了他一眼。
【要死了。】
【这贱人干什么露出这副表情?】
曲染翻了个白眼。
【休想勾引我,长的好,也是贱人。】
晏归澜却在想。
我是贱人行了吧。
反正在曲染眼里,这个世上就两种人,她和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