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窗棂,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破盘坐在临时住所的静室内,面前整齐排列着这几个月来的收获。
一缕朝霞透过窗纱,为那些物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几枚玉简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破伸手拿起记载《血焰功》的玉简,指腹着上面细密的纹路。
这枚玉简比寻常玉简要沉重许多,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动。
"完整的血焰功..."苏破低声自语,将灵力缓缓注入玉简。
顿时,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在空中浮现,组成一幅幅复杂的运功图谱。
与之前得到的残本相比,完整版多出了整整三成内容,其中详细记载了"血煞大法"、"血魂术"等秘术的施展要诀。
最令他在意的,是最后记载的"血炼分身"之术。
苏破凝视着空中浮现的那幅诡异阵图——
中央是一个人形轮廓,周围环绕着十二个小型血池,每个血池都连接着复杂的符文轨迹。
"这就是韩沧海制造血焰老祖的邪法......."
苏破的指尖不自觉地跟着阵图轨迹游走,突然一阵刺痛传来。
他猛地缩回手,发现指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小口,一滴鲜血正巧落在玉简上。
血珠接触玉简的瞬间,异变突生。
玉简表面突然浮现出更多细密的文字,这些文字呈现出暗金色,与先前的血色文字截然不同。
"这是......?"
苏破瞳孔微缩。
新出现的文字记载了一种名为"血灵替身"的秘术,与"血炼分身"相似却更为高明,不需要血祭他人,而是以自身精血培育分身。
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几只麻雀在枝头跳跃,投下细碎的影子。
苏破的目光被桌上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吸引——
这是从韩沧海密室暗格中找到的,一首被随意放在角落。
不知为何,此刻铁片在晨光中似乎泛着微弱的红光。
苏破鬼使神差地拿起铁片,将刚领悟的血焰功灵力注入其中。
"咔"的一声轻响,铁片表面的锈迹突然龟裂脱落,露出下面暗红的底色。
一段陌生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苏破脑海:
"《血魔经·炼血篇》残章...血道三千,取精化气...金丹九转,以血为引...血丹成,是为肉身金丹....."
苏破浑身剧震,手中的铁片差点掉落。
这些文字中蕴含的讯息太过惊人——
原来血焰宗所使用的血焰功,乃是上古魔功《血魔经》残章的变种。
而用精血炼制血丹的法门,正是《血魔经》记载的炼体邪术!
"难怪...难怪韩沧海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计划。"
苏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铁片小心地用绸布包裹起来。
"嗷呜~"
二哈不知何时从炼妖壶中钻了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
经过金丹期灵液的滋养,这头蚀骨狼的体型比两个月前又大了一圈,肩高己近五尺,背上的骨刺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赫然己经突破到二阶中期。
最惊人的是它的双眼,原本幽绿的眼眸现在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芒,显得格外神异。
"饿了吧?"苏破笑着揉了揉二哈的脑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二阶妖兽的肉干。
二哈欢快地叼起肉干,却没有立即食用,而是先蹭了蹭苏破的手,才趴在一旁大快朵颐。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清越的鸣叫。
小风从晨曦中飞入,龙翼带起的清风卷动着室内的尘埃。
风龙幼崽的鳞片比从前更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青金色的光泽,翼展己达六尺,气息显然也己突破到一阶中期。
它骄傲地昂着头,向苏破展示爪中抓着的一条肥美的金鳞鲤鱼,鱼尾还在奋力摆动。
"好样的。"苏破赞许地拍拍小风的头,接过还在扑腾的鲤鱼,"今天加餐。"
接下来的两个月,苏破足不出户,专心改良血焰功。
每日清晨,他都会在院中演练功法,观察朝阳下血焰的变化;
正午时分,则研读《血魔经》残章与《太和养气诀》的契合之处;
夜深人静时,又反复推敲"血灵替身"的改良之法。
这一日清晨,朝露未晞。苏破在院中双手结印,周身浮现出赤红中带着金芒的火焰。
这火焰既不似原本血焰功的阴森血气那般邪异可怖,反而透着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在晨光中如赤霞般绚烂。
"血焰,凝!"
随着一声轻喝,火焰骤然收缩,在苏破掌心凝聚成一朵赤金交加的莲花。
莲花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上都跳动着深邃的火焰。
"去!"
莲花飘然而出,落在三丈外的一块试剑石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莲花悄无声息地没入石中。
三个呼吸后,整块试剑石突然化为齑粉,而周围的花草却毫发无损。
"总算成了。"
苏破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两个月的苦修没有白费
收拾行装时,苏破将收获一一清点。
这些都将是他未来修行路上的重要助力。
苏破特别将那枚血丹取出端详,透过玉盒可以看到,丹体内部似有血雾流转,偶尔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又很快散开。
"这便是韩沧海毕生心血,残害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的血丹..."
苏破冷笑一声,将玉盒重新收起。
这东西虽然邪异,但蕴含的能量确实惊人,或许在冲击金丹时能派上用场。
推开院门,晨雾还未散尽,远处的山峦在雾中若隐若现。
苏破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气息的空气,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一年多前,他带着满身伤痕来到这座城池;
如今离去时,身上不仅伤势痊愈,修为更是精进不少,还结识了值得珍惜的朋友。
最后检查一遍住所,苏破在桌上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韩瀚的,一封是给阿九阿七姐弟的。
前者大概就是表达新婚祝福,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至于后者——
虽然洋洋洒洒写了一张纸,其实也就只有“勿念”二字而己。
"走吧。"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只有肩头的小风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龙吟。
二哈矫健的身影时隐时现,很快也融入了雾色。
晨风吹动苏破的衣袍,露出腰间悬挂的两件物品:
一枚青玄宗玉牌,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
朝阳完全升起时,雾气才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