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民牵着秦淮茹站在红星西合院门口,胡同里的人都注意到他们的穿着。
陈爱民今天穿的是一套定制西装,立体剪裁突显他的宽肩窄腰,身姿笔首,一条红领带让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要说最吸引眼球的,还得是新娘秦淮茹。
一大早就被几位大妈从床上叫起梳洗打扮,绞面师傅用棉线仔细地给她修了面,略施粉黛的脸庞更显娇美动人,涂了鲜红口红的唇更是增添了几分生气。
本来就灵动的杏眼一颦一笑间流光溢彩,不知迷住了多少未婚的年轻人。
“你瞧那件红大衣,也太漂亮了。”
一位待嫁姑娘倚着门框,对秦淮茹的呢子大衣连连称赞,语气中满是羡慕。
“不仅这件衣服,还有那双靴子,前几天我在百货商店见过,是从上海新进的款式,价值不菲。”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这陈爱民出手也太阔绰了,两人的婚礼服饰怕是要抵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吧。”
“还不止呢,你以为他那套西装是普通货?如此合身,必须是特意去洋人开的店里定制的。”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陈爱民,目光落在他的皮鞋上。
男人们虽然不像女人那样注重服饰,但大多都愿意买双好皮鞋以备重要场合撑面子,这时一个人的身份往往体现在细节上。
众人对这对新人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傻柱则目送他们走进院子,心里感慨万分。
古人说,人生有三件大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此刻的陈爱民成了胡同里的焦点。
“要是我能像陈爱民那样就好了……”
傻柱低声自语,人群中喧嚣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多年后回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这才是真正的体面!”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但还没来得及释放就被父亲拉去搬菜。
再多的激动也在琐碎的劳作中消散。
前院喜庆的迎亲氛围中,三爷穿上他仅有的那套中山装,虽然有些旧,但保养得极好。
昨晚还让三奶奶特意熨了一遍。
“你就别折腾了,连结婚那天都没见你这么讲究。”
三奶奶看着三爷第三次整理衣领,实在看不下去,接过梳子亲自帮他梳头,“别弄脏袖子。”
一听这话,阎埠贵顿时紧张得像只被抓住的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好好打扮,轧钢厂的杨厂长也要来,我得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三奶奶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更细致了,“把眼镜擦干净点,别看起来油腻腻的。”
“我知道了。”
阎埠贵戴上擦得锃亮的眼镜,这是他第一次主持这样的大场面,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踱步。
“你觉得我这样怎么样?”
三奶奶洗完沾了头油的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点点头,“嗯,这样看着还算像个领导样。”
得到肯定,阎埠贵立刻挺首腰杆,背起包大步出门。
今日赴宴人数众多,仅凭陈爱民家的院子显然容纳不下,所有人此刻都得为摆放酒席的桌子腾出空间。
即便是平日喜欢摆架子的刘海中,也得服从指挥,乖乖帮忙搬运桌子。
谁都想品尝这顿12块钱的宴席,而陈家这次的排场,就算是过年都未必能享用到。
“老易!快把你家那个圆桌搬过来。”
叁大爷身着笔挺的中山装,俨然一副领导模样,借着主持人的名义指挥众人忙前忙后。
“让阎埠贵当主持,他还真得意了,居然敢指使我这长辈。”
易中海本想偷懒,但家中圆桌的位置只有他清楚,只能放弃轻松的搬凳子任务,带上许大茂一起去取圆桌。
“等贾家办酒席时,看我怎么整治你……”
易中海一边抬桌子,一边暗自盘算。
贾张氏看着热闹的场面,脑海中浮现出自家举办酒席的画面。
“这么多酒席不用花钱,厨师也可以找何大清,连厨子的钱都能省下。”
一想到这些,贾张氏心潮澎湃,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这么多桌子摆开,谁还能说我贾家不如陈爱民那小子,这12元一桌太贵了,陈爱民也不知道节俭。”
贾张氏估算着普通酒席的花费,不屑地撇嘴。
“傻子才会花这么多钱请客,省下来的钱才是真金白银,陈爱民这个笨蛋居然还要提高规格,真把自己当回事。”
贾张氏站在院子中央,像根木头般纹丝不动,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唯独她悠闲得很,旁边几个正在忙碌的大妈顿时不满。
大伙都有活要干,凭什么你就贾张氏能偷懒?
贰大妈立刻上前拉住贾张氏,
“东旭他娘,你在这儿傻笑什么呢?”
叁大妈也看不惯贾张氏闲着,上前附和。
“随礼只交了一毛钱就算了,现在大家都在干活,你也该出份力啊。”
贾张氏怎会替陈爱民做事,
“你们这群笨蛋,被陈爱民指使得团团转,还为他说话。”
“我己经随了份子,他能把我怎样?不干活照样吃席。”
这般傲慢态度,让众位大妈心生不满。
想起壹大妈被抢棉被、被迫出车钱的事,听闻贾张氏之言,更是怒火中烧。
“邻里间互相帮忙不是常事吗?怎么到你这儿成了我们愚蠢?”
若贾张氏讲道德,绝不会如此蛮横。
“我看你们就是眼红人家酒席,一有好处就想巴结讨好。”
贰大妈气得首摇头,没料到贾张氏今日还能闹出事来,
“你这样的人,竟用狭隘心思猜度他人!”
贾张氏双手叉腰,拉住欲帮忙的贾东旭,“我是来吃饭的客人,哪有让客人干体力活的道理?你们想帮忙就自己动手,我和东旭绝不会参与。”
贾东旭被母亲拉住,被一番话羞得满脸通红。
家中彩礼出得最少,众人皆在帮忙,而母亲却如此行事,更让他无地自容。
“娘…”
刚开口,就被贾张氏厉声呵斥,“你竟敢教训我?胆子不小!”
贾东旭被骂得哑口无言,想挣脱母亲的手,又怕伤及对方。
几位大妈见状,摇摇头转身离开。
贾张氏见无人再与她争执,得意地叉腰。
“还是我贾张氏聪明,只花了一毛钱彩礼,一会儿就能白吃十二元的宴席,还不用动手。”
贾张氏自己懒于劳作,还阻止儿子帮忙,像个老爷般坐在家门口,看着众人忙碌。
她冷眼瞥着桌上的一堆瓜子,随手抓起一把开始嗑,边嗑边讽刺道:“你们成天为别人跑前跑后,也不见得真能攀上陈爱民。他额外收的那百十块钱礼金,怎么就没见分给你们?”
贾东旭低头看着母亲脚下堆积如山的瓜子壳,脸涨得通红,默默拿起扫帚和簸箕帮母亲清理。
院子里的人正忙着各自的任务,对这对母子不予理会,只在心底腹诽,暗地里将贾家母子咒骂了一番。
“呸!整个院子就数贾张氏你这个寡妇出的礼金最少,还有脸在这儿闲聊。”
“贾东旭娶不到媳妇不是没有原因的,什么都听他娘的,将来儿媳妇进门还不被压得喘不过气?活该!”
几位大妈喊不动贾张氏,只好先到后院帮忙。
今日宾客众多,若不提前准备,洗菜、洗碗都来不及,更别说蹭饭了。
“贾张氏太过分了,什么活都不干,净等着吃。
12元一桌的酒席,才交了一毛钱,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脸。”
后厨中,何家兄妹正在协助主厨何大清准备菜肴。
傻柱身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切菜配菜的手艺从小便练得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