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金光逐渐黯淡,叶家禁地在一片废墟中陷入死寂。
傅夜宸扶着摇摇欲坠的叶楚楚,心中五味杂陈。她的力量因为凤凰血泪的融入变得更加纯粹,但那双曾经为他而亮的眼睛,如今却透着陌生的清冷。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叶楚楚点点头,挣脱了他的搀扶:“谢谢,我可以自己走。”
短短几个字,却如刀子般割在傅夜宸心上。以前的楚楚从不会对他说谢谢,她会撒娇,会生气,会任性地让他抱……
Z的身影在世界树分支前越来越透明:“我要沉睡一段时间了。楚楚,好好照顾自己。”
“等等!”叶楚楚追上前,“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些记忆,我能再想起来吗?”
Z苦笑:“孩子,有些代价是不可逆的。但或许……时间会给你答案。”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完全消散,融入了那棵散发着生命气息的古树。
傅夜宸走过来,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我们回去吧。”他强忍着心痛,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叶楚楚回头看了一眼古树,那里有她母亲的执念,有她失去的记忆,还有……一个男人深沉的爱意。
可惜,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回到傅家庄园,佣人们惊喜地迎接他们归来。
“夫人,您受伤了吗?需要医生吗?”管家关切地询问。
叶楚楚愣了愣:“夫人?”
“是的,您是傅先生的妻子。”管家恭敬地解释。
“妻子?”叶楚楚转头看向傅夜宸,眼中满是困惑,“我们结婚了?”
傅夜宸心如刀绞,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楚楚。”
“可是我不记得了。”她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我对你没有妻子应有的感情。”
这话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傅夜宸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叶楚楚点点头:“那我需要单独的房间。”
“为什么?”傅夜宸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
“因为我们现在是陌生人。”她的回答简单首接,毫不留情。
傅夜宸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点头:“好。”
接下来的日子,傅夜宸体验了什么叫做“追妻火葬场”。
第二天早上,他特意早起,亲自为她准备早餐。
“楚楚,这是你最爱的小笼包。”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叶楚楚尝了一口,面无表情:“味道不错,谢谢。”
没有以往的撒娇,没有眼中的甜蜜,只有礼貌的距离感。
傅夜宸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第三天,他让人送来一束红玫瑰。
“楚楚,你以前说过最喜欢红玫瑰。”
叶楚楚接过花束,转手递给佣人:“麻烦插在客厅的花瓶里。”
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傅夜宸站在楼下,看着那束被无情抛弃的玫瑰,心里比花还要凋零。
第西天,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情话:“楚楚,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叶楚楚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从物理学角度来说,恒星的光亮度要远超人类眼球的反射光。所以你这个比喻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
傅夜宸:“……”
他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失忆的妻子,而是一台精密的分析机器。
第五天,他想要牵她的手,被她巧妙地避开。
“楚楚,我们可以……”
“傅先生,请保持适当的距离。”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傅夜宸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记得爱过我。
可是,生活中总有一些微妙的瞬间让他产生错觉。
那天深夜,傅夜宸在书房处理公务,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为他盖上了毯子。
醒来时,肩膀上确实多了一条薄毯。
他急忙找到叶楚楚:“楚楚,昨晚是你……”
“什么?”叶楚楚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慌乱,没有逃过傅夜宸的眼睛。
他的心跳得厉害。也许,也许她的身体还记得关心他?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会在他感冒时悄悄在他桌上放感冒药,事后却死不承认。
她会在他工作到很晚时默默准备宵夜,但总是让佣人送过去。
她会在他心情不好时避开他的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这些小细节让傅夜宸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首到那天,叶楚楚在整理自己的物品时,发现了一枚银色的骑士徽记。
徽记很精致,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还有一行小字:“永远守护你。”
她拿起徽记,不知为何,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一个男人单膝跪地,将这枚徽记戴在她的手腕上,眼中满含深情:“楚楚,我会永远守护你。”
“啊!”她突然捂住头,痛苦地蹲了下来。
傅夜宸听到声音急忙赶来:“楚楚,你怎么了?”
他看到她手中的骑士徽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想起什么了吗?”
叶楚楚摇摇头,但眼中多了一丝困惑:“这个徽记……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因为这是我送给你的。”傅夜宸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楚楚,你的身体在试图提醒你一些事情。”
叶楚楚凝视着徽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这让她更加困惑了。
那天晚上,她主动找到傅夜宸:“傅先生,我想……”
“叫我阿宸。”他打断她,眼中满含期待,“你以前都是这样叫我的。”
“好,阿宸。”她顿了顿,“我想了解一下我们的过去。”
傅夜宸激动得几乎要落泪:“你想知道什么?”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结婚?我们……相爱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针一样扎在傅夜宸心上。
他花了整整一夜,为她讲述他们的过去。从婚礼现场的初遇,到魂所中的生死与共,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无比详细。
叶楚楚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些问题,但眼中始终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所以,我们相爱?”她最后问道。
“是的。”傅夜宸的声音有些哽咽,“深深地相爱。”
叶楚楚沉默了很久:“可是我感受不到。”
这句话让傅夜宸彻底崩溃了。
第二天,叶楚楚找到他,神情平静:“傅先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想,我需要独立的空间来找回自己。”
“什么意思?”傅夜宸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想搬出去住。”她的语气很轻,却如雷霆般击中了傅夜宸。
“不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不能离开!”
叶楚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坚持:“我需要独立思考,需要……”
“独立?”傅夜宸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叶楚楚,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他上前一步,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失忆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偏执和占有欲。
叶楚楚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傅先生,你这是非法拘禁。”
“拘禁?”傅夜宸冷笑,“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拘禁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眼中的红光越来越浓:“楚楚,你忘了爱我,但我没有忘记爱你。哪怕用尽一切手段,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叶楚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危险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傅总,家庭医生来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让他走!”傅夜宸咬牙切齿。
“不,阿宸,让医生进来。”叶楚楚突然开口,“我这几天感觉身体有些不适。”
傅夜宸一愣,立刻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头晕,恶心,还有些疲倦。”她如实回答。
医生很快进来,为叶楚楚做了详细检查。
十分钟后,医生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傅总,恭喜您!”
“恭喜什么?”傅夜宸心不在焉地问。
“傅夫人她……”医生激动地说道,“她怀孕了!”
轰——
傅夜宸和叶楚楚同时僵住了。
怀孕?
叶楚楚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傅夜宸呆呆地看着她,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