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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新桥派出所。
十几号人都站在大厅中，等待李所长下达任务。
“人都到齐了，我给你们介绍下新的战友。”李所长跟众人介绍着李牧。
“李牧，今年十八岁，高中毕业，现在开始他就是我们的战友了，他年纪小，你们多照顾点。”
“李牧说两句。”李所长示意。
李牧客客气道：“各位前辈，我叫李牧，以后还望各位前辈多多关照。”
“没问题，这都不是事。”
“进了北新桥派出所，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肯定把你照顾好。”
刘山川，陈二牛连忙应声附和。
李所长又给李牧介绍所里人员的情况。
其中刘山川，陈二牛，还有文祥李牧是见过的。
到了最后一人，李所长给李牧着重介绍。
“这位是张佑华，他可是我们所里的老人了，我们所还没成立时他就在，我们都喊他老张，以前没西九城没解放时，警局的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大槽牙子。”
李牧仔细看去，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干巴老头，牙齿有明显的外突，不说话，不笑还好，不是那明显，可他一张笑容始终挂着脸上。
“张叔好。”李牧笑着打招呼。
张佑华点点头，对着李所长说道：“这娃一看，就知道以后大有作为啊，是一个好苗子。”
“老张，那我就把人交给你了，这么好的苗子你要是给我带歪了，我可饶不了你。”李所长索性将人甩给老张。
不过就算没有老张这句话，李所长本来的计划也是一样，都是要将李牧交给老张带的。
老张从小就在警局打交道，从北洋政府，到国民政府，再到小鬼子，再回到国民政府，最后到人民政府。
经历这么长时间，老张还能留下工作，一个是他的心不算坏，最起码是有底线的，再一个他绝对是有本事的。
把李牧交给老张带，李牧在老张手里能学到一半本事就算值。
“李所长是不是我不想带，我岁数大了，精力不足，怕带不好啊。”老张委婉的拒绝。
“老张这不正好，李牧年轻小伙，有的是力气和精力，有事就让他做吧，免费脑动力，不用白不用。”李所长当着李牧的面说这牛马之话。
李牧不由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没有吭声，不仅现在是这样的，以后也是这样的。
想学别人的本事，又不想付出，这怎么可能。
虽然李牧不怎么学本事，但也没傻到反驳，毕竟李所长说的话是正常的。
如果你不愿意，抱怨的话，那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思想有问题，要么就是没看上老张的本事。
“李所长，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带带看。”
李所长对着李牧的背拍了一下，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赶紧叫师父啊。”
“师父，以后麻烦你了。”
李所长见事情妥当，说了一句就走了。
“老张，人你好好带，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所长走后，老张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该干活了。”
“师父，去哪？”李牧问道。
“出去，别多问，跟着我就行。”老张又说道：“以后叫我老张就行。”
“哦。”李牧拿上挎包跟了上去，老张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警局门口等着李牧。
“坐上来吧。”老张眼睛看向后座。
“老张，这个给你，算是拜师礼了。”李牧从挎包里拿出铝制饭盒。
老张接过饭盒，打开一看，“哟，新鲜豆腐，稀罕物。”
“成，东西我收下，我家大孙子爱吃。”
“老张，我师侄想吃豆腐时，你跟我说，豆腐管够。”李牧说的十分豪气。
“说大话，还管够，就这么一块豆腐，你家里人没少花心思才弄来的吧。”老张对于李牧许下的承诺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小爱面子，夸海口。
李牧没在意的笑了笑，“老张，有需要你就跟我说。”
十斤大豆放进加工作坊加工成豆腐能出25斤，要是李牧将1000斤大豆全部做成豆腐那就是2500斤。
这还是只是一天的产量，李牧说一句叔侄想吃多少豆腐都行，管够，这话一点夸海口的成分都没有。
老张见李牧还撑着面子，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奇怪，年轻时他也这样。
“别废话了，赶紧坐上来，走了。”
李牧坐上车后座，没一会，没忍住寂寞开口问道：“老张，我们去干嘛啊？”
“我们片警还能干嘛，走街串巷呗。”
“走街串巷干嘛？查人啊？”李牧继续问道。
“对，我们片警又叫户籍警，就是去查人的。”老张解释道：“我们管辖区所有居民的出生、死亡、迁入、迁出信息都要我们手工登记。”
“像西类分子，及其家属我们还要单独建册，实施重点监控。”
西类分子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
城里地主、富农几乎没有，主要是监控反革命、坏分子。
“外来进城的人员，没有去所里登记的，我们就得上门询问情况，帮忙登记。”
“还有介绍信核查，驱赶盲流等等...”
“这么多活我们干得完吗？”李牧发出质疑，这太夸张了。
“这就嫌活多了，还没完呢。”老张继续说道：“邻里纠纷、家庭矛盾，盗窃、打架斗殴，可疑人员活动，反动言论或“破坏生产”行为。”
“还有防盗防火宣传这都是我们要干的活。”
李牧咽了咽口水，“老张没了吧，你别告诉我还有。”
“你小子还挺聪明，给你猜到了。”老赵打趣一句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还要核查家庭人口以分配粮票、布票、油票等生活必需品。”
“居民工作调动、异地婚嫁等。”
“婚姻登记、入学、参军等均需派出所户籍章。”
“协助寻找走失儿童、老人...”
“停停停！！！”李牧叫停老张，“老张，别说了，听的我头都大了。”
老张嘿嘿笑道：“这就顶不住了？”
“等你处理这些事情起来，你就会知道，只是听我说，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这不是把我们片警当牲口使唤嘛...”李牧抱怨道。
“不然国家养你干嘛？”老张反问道。
“你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思想觉悟怎么比我还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