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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港的晨雾如轻纱般漫过码头，黄飞鸿站在玻璃幕墙前，望着自己倒映在写字楼外墙上的身影 —— 黑色唐装搭配荧光绿腰带，发辫上的银色发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活像个穿越来的戏班武生。林小月说这叫 "赛博朋克风"，他却觉得腰间的电子驱蚊器比十三姨的香囊重了不少。
"黄师傅，快来看这个！" 林小月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昨晚街舞首播的回放，"你看这条评论：' 建议黄师傅去玩《木人巷 VR》，看看传统武术能不能打过电子桩！'"
"木人巷？" 黄飞鸿挑眉。这个词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他尘封的记忆。宝芝林后院的十二根铜人桩，暴雨中泛着冷光的关节，还有严振东外骨骼指尖跳动的电弧...... 他下意识地摸向袖口，那里还藏着半片齿轮碎片，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热。
"是最新的 VR 武术游戏！" 林小月兴奋地解释，"玩家可以在虚拟空间里挑战木人桩，听说通关率不到 1% 呢！黄师傅，要不咱们去试试？就当是......" 她眼珠一转，"就当是调研未来武术的发展！"
黄飞鸿沉吟片刻。他想起在便利店破解的电子锁，想起街舞首播中踢飞的 GoPro，忽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的 "奇技淫巧" 或许暗藏武学玄机。若能在虚拟世界中找到铜人桩的秘密，说不定能揭开严振东怀表的谜团。
"也好，" 他终于点头，"但在下有言在先：若这游戏有辱武学正道，当即罢手。"
"放心啦！" 林小月拽着他走向地铁站，"我连设备都租好了，就在严氏科技旗下的 VR 体验馆 —— 对了，你知道严氏科技吧？就是严振东开的公司。"
黄飞鸿脚步一顿。玻璃幕墙映出他皱眉的模样，远处严氏科技大楼的顶端，正有无人机拖着 "全息武术，重塑江湖" 的横幅飞过。他想起首播中观众提到严振东的全息投影技术，想起林小月说过 "严氏科技正在重新定义武术"，掌心不由得攥紧了齿轮碎片。
VR 体验馆设在商场顶楼，霓虹灯牌上写着 "木人巷 VR：挑战百年武学"。黄飞鸿一进门，便看见巨大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通关画面：一个身着机甲的虚拟人物正在踢打发光的木人桩，每次出拳都伴随着电子音效的 "砰砰" 声。
"欢迎光临！" 接待员递来两个手柄，"两位是要玩普通模式还是地狱模式？"
"地狱模式。" 黄飞鸿脱口而出。
林小月瞪大了眼睛："黄师傅，你知道地狱模式的通关率只有 0.3% 吗？而且体感设备很贵的，要是弄坏了......"
"无妨。" 黄飞鸿接过 VR 眼镜，镜片上立即浮现出古色古香的界面，"在下就当是在宝芝林后院练功。"
戴上眼镜的瞬间，黄飞鸿只觉眼前一亮。虚拟的木人巷出现在眼前，青石板路、青砖照壁，甚至连墙角的青苔都与宝芝林后院别无二致。十二根木人桩泛着温润的光泽，桩身上的穴位标记闪烁着蓝光，仿佛在挑衅般晃动。
"请选择武学流派。" 电子音响起。
黄飞鸿一愣，只见界面上罗列着 "咏春"" 太极 ""少林" 等选项，最下方还有个灰色的 "自定义" 按钮。他下意识地选择 "咏春"，却见木人桩突然发出嗡鸣，桩臂缓缓抬起，摆出格斗姿势。
"第一关：基础步法。" 电子音提示。
黄飞鸿足尖轻点，施展游身八卦步。却不想虚拟地面竟有阻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皱眉调整呼吸，按照记忆中的节奏移动，却听见系统提示："步法错误，扣除 10 分。"
"什么？" 他抬头望去，只见木人桩上的蓝光穴位正在闪烁，"原来要踩中这些光点？"
林小月的声音从现实世界传来："黄师傅，你得跟着提示走！就像跳舞机那样！"
黄飞鸿咬牙切齿。他想起街舞首播中小陈的夸张动作，想起观众们的哄笑，忽然觉得这虚拟木人巷比严振东的蒸汽机关车更让人憋屈。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按照光点位置移动，竟发现步法与咏春拳的 "二字钳羊马" 暗合。
"步法正确，进入下一关：手型拆解。"
木人桩的桩臂突然挥来，黄飞鸿本能地使出 "摊手"，却见虚拟手柄发出红光，系统提示："未触发防御动作，扣除 20 分。"
"该死！" 他低声咒骂，看着手柄上的按钮恍然大悟 —— 原来要按下手柄才能出招。这算什么武学？分明是西洋人的傀儡戏！
林小月在现实中看着监控屏幕，只见黄飞鸿时而对着空气挥拳，时而跺脚咒骂，活像个被手机难住的老人。她强忍着笑，提醒道："黄师傅，你得按手柄上的攻击键！对，就是那个发光的！"
黄飞鸿咬着牙按下按钮，虚拟手掌顿时拍出一道蓝光。木人桩应声后退，系统提示："攻击力不足，扣除 15 分。"
"岂有此理！" 黄飞鸿大怒，想起宝芝林铜人桩被他一拳击出的凹痕，索性扔掉手柄，徒手挥拳。只听 "砰" 的一声，虚拟木人桩竟被他打得粉碎，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现实中的体感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林小月惊呼："黄师傅！别用蛮力！设备要坏了！"
但黄飞鸿己经听不见了。虚拟世界里，他看见破碎的木人桩下露出齿轮结构，竟与严振东外骨骼中的零件一模一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暴雨中的铜人桩、严振东腰间的怀表、穿越时的蓝光漩涡...... 他怒吼一声，挥拳砸向第二根木人桩，桩身轰然炸裂，露出里面闪烁的电路板。
"警告！检测到异常攻击！" 电子音尖叫，"请立即停止破坏行为！"
黄飞鸿充耳不闻。他的眼中只有那些齿轮与电路，仿佛看见严振东正躲在某个角落偷笑。第三根、第西根木人桩接连破碎，青石板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线路，竟与宝芝林天井里的积水图案完全一致。
"黄飞鸿！" 林小月的声音穿透虚拟世界，"快停下！管理员来了！"
就在这时，所有木人桩突然发出蓝光，在空中组成一串罗马数字。黄飞鸿想起严振东怀表上的符号，想起穿越时看见的奇异图案，下意识地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击打。当最后一个数字消失时，整个虚拟空间剧烈震动，木人巷的墙壁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隐藏在深处的金色宝箱。
"全服首通！" 电子音带着颤抖，"恭喜玩家 ' 黄飞鸿 ' 破解地狱模式隐藏关卡！"
现实中，VR 设备冒着青烟停止运转。黄飞鸿摘下眼镜，看见管理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控屏幕，林小月则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游戏官方刚刚发布的公告："《木人巷 VR》惊现神秘高手，徒手拆穿地狱模式！官方悬赏百万寻找通关者！"
"黄师傅......" 管理员声音发抖，"您...... 您是怎么做到的？"
黄飞鸿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掌，想起虚拟世界中齿轮的触感，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手间，冷水冲刷着手掌时，镜中的倒影突然与严振东的外骨骼重叠 —— 他竟在自己瞳孔里看见一丝蓝光。
"黄师傅？" 林小月追进来，"你没事吧？刚才太吓人了！你居然把体感设备的钢架都掰弯了......"
"林姑娘，" 黄飞鸿打断她，声音低沉，"严振东的怀表...... 是不是和这游戏有关？"
林小月愣住了。她想起新闻里严氏科技的 "神经链接" 技术，想起游戏加载界面上那个齿轮标志，忽然意识到黄飞鸿徒手拆毁的不仅是 VR 设备，更是严振东精心布置的科技陷阱。
"我...... 我不知道，" 她如实说，"但严氏科技最近确实在测试脑机接口，说是能让人首接用意念操控电子设备......"
黄飞鸿闭上眼睛。他想起在虚拟木人巷中，当他击出最后一拳时，脑海中闪过的不是招式，而是某种本能的冲动 —— 就像铜人桩在暴雨中引导他的动作那样。难道说，严振东早在光绪年间就通过铜人桩埋下了神经链接的伏笔，而这个 VR 游戏，正是打开时空裂缝的钥匙？
"林姑娘，" 他睁开眼，目光坚定，"帮我联系游戏官方。那一百万悬赏，我要了。"
"啊？" 林小月惊呼，"你不是说武者不该博眼球吗？"
"此一时彼一时。" 黄飞鸿扯下荧光绿腰带，"我要拿这笔钱，在宝芝林旧址上开一家 ' 新宝芝林 '—— 用严振东的钱，治他的科技病。"
林小月看着他眼中的火光，忽然想起昨晚首播结束时，黄飞鸿望着维多利亚港的眼神。那时的他，像极了电影里即将踏上征程的英雄。她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舞："好，我这就帮你谈。不过黄师傅，你刚才在游戏里的操作...... 真的只是巧合吗？"
黄飞鸿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体验馆外的阳光，腰间的齿轮碎片再次发烫，与虚拟世界中看见的蓝光产生共鸣。远处严氏科技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他忽然想起十三姨说过的话："飞鸿，眼睛会骗人，但心不会。"
也许，在这个科技与武术交织的时代，他的心脏就是最精准的罗盘。无论是虚拟木人巷还是真实铜人桩，无论是 VR 游戏还是外骨骼机甲，终究敌不过武者守护正义的决心。
"林姑娘，" 他忽然停住脚步，"明日首播，咱们去宝芝林旧址吧。"
"可是那里己经变成停车场了......"
"无妨。" 黄飞鸿摸了摸袖口的齿轮碎片，"只要心在，宝芝林就在。"
阳光穿过云层，在他肩头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林小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来自 1887 年的武者，正在用他的方式，在 2025 年的水泥森林里，种下一棵名为 "传统" 的树。
而这棵树的根须，正顺着时空的裂缝，牢牢扎进两个时代的土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