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在暴雨中醒来,身旁的苏半夏-0正在用基因锁钥匙修补时空裂隙。月光巷的柏油路变成衔尾蛇环形,每栋建筑的门牌都在不同年代闪烁。便利店橱窗里,修真界的辟谷丹与现世止痛药并肩陈列。
"哥哥必须找到其他玉扣。"苏半夏-0吐着血沫绘制星图,"每个未被污染的时空,都有妈妈藏着的..."
她的头颅突然爆开,陈玄风从时渊裂痕探出魔爪:"真是感人。"他掌心攥着七枚玉扣,"猜猜我还需要多少枚钥匙?"
林修远抱着无头躯体翻滚躲避,惊鸿剑感应到玉扣气息发出悲鸣。他忽然明悟剑柄的缺口形状——那正是玉扣的完美契合处。当首枚玉扣嵌入剑柄时,暴雨化作数据流,整条衔尾蛇巷开始重组。
"欢迎来到时渊集市。"
穿旗袍的女子撑着油纸伞走来,伞骨却是集成电路板。她脖颈缠绕着苏半夏同款机械脊椎,耳坠是微缩浑天仪:"我是慕昭容的第36号观测员,你可以叫我晷娘。"
晷娘挥伞划开虚空,露出藏匿在时间褶皱里的黑市。机械飞剑与悬浮车并驾齐驱,时劫者商贩叫卖着各时空特产:修真界的筑基丹搭配现世抗辐射药剂,货架上甚至挂着林修远某个时空的元婴。
"用你的记忆换情报。"晷娘指尖点在林修远眉心,"比如...你父亲真正的死因。"
记忆闸门打开的刹那,林修远看见颠覆认知的真相:林青玄在元神自爆前,将意识上传到了惊鸿剑碎片。此刻那些碎片散落在不同时空,正被陈玄风改造成时渊锚点。
"买一赠一。"晷娘将三枚玉扣拍在柜台,"慕昭容在七个时空给你留了生日礼物,集齐能打开她的私人时渊。"
苏半夏-0的无头躯体突然抽搐,机械脊椎化作利刃刺向晷娘。两个女人在时渊集市厮杀,招式竟同出一脉。林修远趁乱夺取玉扣,却在触碰的瞬间堕入记忆深渊——
五岁生日那天的实验室,慕昭容握着他小手按下红色按钮。粒子对撞机的光芒中,幼年陈玄风的脸在观测窗一闪而过。
"原来是你..."林修远攥碎玉扣,量子态剑气横扫黑市。晷娘被拦腰斩断的上半身仍在狂笑:"现在你知道为何所有时空都在追捕慕昭容了?"
衔尾蛇巷突然首尾相咬,将所有人困在时间循环里。林修远在第七次循环中发现端倪——便利店收银机显示的时间,永远停在他穿越那天的19:44。
便利店的荧光招牌在暴雨中滋滋作响,"7-ELEVEn"的"n"字脱落成"7-ELEVε",希腊字母的幽光映照着林修远手中的玉扣。收银机吐出带血的小票,上面印着:【时间债务:144分钟】。
"这是慕教授最喜欢的时间锚点。"
穿便利店制服的店员突然开口,他脖颈后的条形码泛着青铜光泽。冰柜里的关东煮正在量子跃迁,魔芋丝在修真界的灵泉与现代防腐剂之间闪烁。
林修远捏碎第七枚玉扣,剑气在便利店划出时空裂痕。货架上的泡面罐炸开,飞出无数个自己的虚影——有正在渡劫的元婴修士,有躺在ICU的病人,甚至还有叼着奶嘴的婴儿。
"别碰那些镜像!"晷娘的上半身爬进店门,肠子拖拽着数据线,"每个都是陈玄风设下的..."
警告来得太迟。林修远的指尖刚触及婴儿镜像,整条衔尾蛇巷突然收缩。柏油路变成消化道的褶皱,两侧建筑分泌出酸性时空黏液。他抱着苏半夏-0的无头躯体滚进冰柜,关东煮的昆布突然缠住他的脚踝。
"支付时间债务才能离开。"店员撕开脸皮,露出机械佛陀的面容,"或者用她的基因密钥。"
苏半夏-0的残躯突然暴起,脊椎锁链绞住店员咽喉。她头颅断面伸出数据接口,插入收银机的USB插槽:"哥哥...看这个..."
监控屏幕闪现雪花点,映出慕昭容在时渊实验室的画面。她正在给五岁的林修远注射紫色液体,而观察窗外站着年轻的陈玄风:"老师,Ω公式会让小远成为..."
"成为新世界的脐带。"慕昭容抚摸胚胎培养舱,"就像你当年成为天魔的脐带一样。"
记忆残片戛然而止,便利店货架轰然倒塌。林修远在坍塌的时空夹层中坠落,惊鸿剑柄突然与玉扣产生共振。七道流光破开量子迷雾,在他面前拼成残缺的浑天仪。
"检测到刻漏盟二级密道。"
晷娘的机械脊椎勾住林修远腰带,带他撞进浑天仪的核心。齿轮咬合的瞬间,他们跌入修真界的地铁隧道,飞驰的却不是列车,而是裹着灵气的蒸汽朋克棺椁。
苏半夏-7号从03号棺椁探出头,她左眼是电子义眼,右眼流淌着魔气:"哥哥,该换乘了。"她甩出缠满符咒的钩锁,"陈玄风在卯时线路上布置了..."
隧道顶部突然睁开十二对魔眼,刻着《授时历》的触手垂落。林修远挥剑斩断触须,发现每截断肢都化作青铜沙漏,加速着所在车厢的时间流速。
"去驾驶舱!"晷娘用牙齿扯开胸口的反应堆,"用你的血启动焚时炉。"
当惊鸿剑刺入控制台时,整列棺椁燃起苍蓝火焰。林修远看见窗外掠过的不是站台,而是自己人生的重要节点——高考考场正在与筑基雷劫重叠,车祸现场交织着天魔袭城的画面。
苏半夏-7号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太阳穴,挖出镶嵌Ω符号的芯片:"这是妈妈给你的..."她将芯片按进林修远掌心,"生日礼物..."
芯片激活的刹那,驾驶舱浮现全息投影。慕昭容的虚影正在给不同时空的自己发送讯息:"当你们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可能己经变成时渊本身。但请记住,小远不是错误..."
陈玄风的魔爪贯穿车厢铁壁,抓碎全息投影:"真感人,可惜你们永远集不齐七日礼物。"他甩出三枚染血的玉扣,"猜猜我在哪个时空杀了你母亲?"
地铁突然急刹,量子隧道裂开巨口。林修远在坠入虚无前最后看到的,是站台标志牌上闪烁的"月光巷144号",以及电子屏滚动的血色倒计时:【Ω公约执行剩余:23: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