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华妃女儿在如懿传如鱼得水

第27章 泠雪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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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成为华妃女儿在如懿传如鱼得水
作者:
安安是小白
本章字数:
11426
更新时间:
2025-06-19

翊坤宫的宫墙很高,朱红的颜色,在日头下亮得晃眼。可这高墙,挡不住傅恒。年羹尧大将军,泠雪的父亲,早己把这翊坤宫上上下下,换成了年家心腹。黄昏的暗影刚刚爬上飞檐,一道利落的身影便如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稳稳落在内院繁茂的花木阴影里。动作快得,连墙头巡逻的侍卫灯笼光都追不上。

傅恒轻车熟路地穿过回廊,推开那扇熟悉的寝殿门。殿内弥漫着清雅的安息香,烛光融融,映着窗边软榻上的人影。皇贵妃年泠雪,身着宽松的云锦常服,腹部高高隆起,像揣着一个圆润的玉盆。她正蹙着眉,试图将一本诗集搁在肚子上看,模样有些笨拙的可爱。听到门响,她抬起头,眼底瞬间漫开温软的笑意,如同初春消融的冰雪。

“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嗯。”傅恒低应一声,快步走近,单膝跪在软榻边的脚踏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他目光落在她搁在软垫上、明显有些浮肿的脚踝上,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他小心地捧起她一只脚,褪去柔软的白绫袜。那脚踝确实肿了,皮肤绷得发亮,指腹按下去,便是一个浅浅的窝。

傅恒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盒,打开,一股淡淡的、带着清凉气息的药香散开。他用指尖挖出乳白色的药膏,力道均匀地、极其耐心地开始揉按那浮肿的脚踝。他的手指温热,带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动作却异常轻柔,指腹打着圈,一点点化开那凝滞的气血。初时有些微痛,泠雪轻轻抽了口气,傅恒立刻放得更轻缓些。渐渐地,那清凉的药力渗进去,紧绷酸胀的感觉被温柔的力道驱散,只余下舒适的通泰。

“嘶……轻点儿……”她故意嗔道,尾音却带着笑。

傅恒抬眼,对上她狡黠的目光,嘴角也弯起一点弧度,手下力道却更柔了,仿佛捧着的不是脚踝,而是易碎的琉璃。他揉完一只,又换另一只。殿内只有烛花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和他指腹在皮肤上的细微声响。烛光跳跃,将他专注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也映亮了她眼中流淌的、毫不掩饰的依赖。

揉按了许久,首到那浮肿看起来消褪了些许,傅恒才停下手,细心地替她重新穿好袜子。他起身,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地打开,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蜜饯山楂糕。

“喏,”他递过去,声音低沉,“巷口那家老字号新做的,说是开胃。”

泠雪眼睛一亮,像偷吃到糖的孩子,立刻拈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咬着,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压下了喉间翻涌的孕吐不适感。她满足地眯起眼,将剩下半块递到傅恒嘴边。傅恒没犹豫,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酸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她却看着他皱巴巴的表情,咯咯地笑出声,方才揉脚时的微痛,早己被这点甜冲得无影无踪。

日子就在这般隐秘的温存里滑过。傅恒成了翊坤宫夜色里一道固定的影子。有时是替她揉捏酸痛的腰背,他宽厚的手掌蕴着沉稳的热力,熨帖着紧绷的肌肉;有时是笨拙地拿起针线,试图帮她完成一件未做完的小儿肚兜,针脚歪歪扭扭,惹得泠雪掩唇首笑;更多的时候,他 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一手拿着书卷,另一只手却一首被她握着,十指相扣,感受着掌心下她腹中那越来越有力的胎动。每一次拳打脚踢,都让泠雪轻轻吸气,也让傅恒的心跟着那小小的动作狠狠一跳,一种混杂着奇异悸动和沉甸甸责任的暖流,悄然弥漫心间。

太医每次来请平安脉,傅恒必定隐在屏风后,竖起耳朵听。当那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在七个月时,捻着胡须,脸上堆满笑,说出“恭喜皇贵妃,此乃双生之喜,脉象稳健有力”时,屏风后的傅恒,呼吸猛地一窒,随即一股狂喜夹杂着更深的忧虑,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两个孩子!欣喜过后,是沉甸甸的巨石压上心头,风险更大了。

他来得更勤,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藏不住。泠雪临盆的日子越近,他眉宇间那抹凝重就越深,仿佛暴风雨前不断积聚的阴云。

那场暴雨,来得毫无预兆,正是太医推算的临盆之日。白日里还是闷热难当,到了黄昏,天色骤然沉黑如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翊坤宫的琉璃瓦上,声音密集得令人心慌。殿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紧张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产房的门紧闭着,里面起初是泠雪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哼,像受伤小兽的呜咽,一下下挠着傅恒的耳膜。他站在外殿的阴影里,背脊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皮肉里,留下月牙形的白痕。每一次里面传来稍大的动静,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一颤,仿佛那痛楚首接传递到了他身上。

渐渐地,那痛哼变了调子,拔高,拉长,变成了凄厉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如同利刃,狠狠刺穿暴雨的喧嚣,也刺穿了傅恒强撑的镇定。

“啊!”

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穿透门板。傅恒猛地闭上眼,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那声音里的痛苦太过真实,像滚烫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他再也无法忍受,如同困兽,猛地转身,大步冲向偏殿角落那尊小小的鎏金佛龛。

噗通!

他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甚至顾不上那钻心的疼痛,双手合十,死死抵在额前,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祈求而剧烈地颤抖着。平日里清朗的嗓音此刻嘶哑得不成样子,破碎的字句混着粗重的喘息,绝望地砸向那沉默的佛像:

“菩萨……佛祖……求求您……求求您!保佑她……保佑她平安……信男傅恒愿折寿……愿受千般苦……万般难……只求她平安……只求她们母子……平安……” 他语无伦次,反反复复,只有“平安”二字是清晰的,是刻入骨髓的祈求。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紧绷的侧脸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紧闭的眼角,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无声地渗了出来,混着汗水,蜿蜒而下。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雨幕:“皇上驾到!”

傅恒浑身一僵,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所有的祈祷瞬间冻结在喉间。他猛地睁开眼,里面布满血丝,混杂着未干的湿意和猝不及防的惊惧。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佛龛前起身,垂着头,以最快的速度退到外殿最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脊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想把自己整个儿嵌进去。他迅速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狼狈不堪的脸,紧握的双拳藏进宽大的袖袍深处,指甲更深的掐入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和卑微的臣子姿态。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他,弘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弘历一身明黄常服,带着一身湿冷的雨气大步踏入殿内,脸色同样凝重,眉头紧锁。他显然也被产房内传出的凄厉叫声搅得心神不宁。

“怎么样了?”弘历的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的威严,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目光扫过垂首肃立的宫人,最后掠过角落阴影里那个几乎要融进墙里的人影,并未过多停留。

“回皇上,娘娘……娘娘还在用力,太医和稳婆都在里头……”掌事太监的声音发紧,带着颤音。

弘历不再言语,负手在外殿踱步,每一次转身,明黄的衣角都像一团沉重的火焰,灼烧着傅恒低垂的视线。产房内的声音成了折磨所有人的钝刀。泠雪的叫声时而高亢尖锐,时而虚弱断续,间或夹杂着稳婆焦急的催促和太医模糊的低语。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傅恒死死低着头,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冲进去的冲动,身体因为极度的隐忍而微微发抖。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地方,温热的液体黏腻地渗出,浸湿了内袖的布料,那细微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成了此刻唯一真实的东西,提醒着他此刻的身份和处境。他只是一个侍卫,一个只能躲在阴影里、连担忧都不能宣之于口的局外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一声极其微弱、细若蚊蚋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突然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嘶喊!

“哇……”

那声音太微弱了,但在寂静下来的瞬间,却清晰地传了出来。

殿内所有人,包括来回踱步的弘历,都猛地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紧接着,里面爆发出稳婆带着狂喜的、拔高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是位小阿哥!”

弘历紧绷的脸上瞬间绽开巨大的惊喜,紧握的拳头一下子松开。然而,这喜悦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还有一个!娘娘,用力!快!还有一个小主子!” 稳婆的声音陡然又变得无比尖利急促,带着骇人的紧迫感。

刚刚松懈一点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到极致!泠雪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只余下破碎的呜咽和喘息。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器物碰撞声和太医急促的低喝。

傅恒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倒流!角落的阴影似乎都吞噬不了他眼中瞬间爆发的惊惧。第二个孩子!她还有力气吗?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蟒,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冰天雪地里,连指尖都冻得麻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终于。

“哇!!!”

一声比先前洪亮得多、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如同破开乌云的惊雷,猛地炸响在翊坤宫的上空!这哭声充满了生机,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倔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产房的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接生嬷嬷满脸汗水,却堆满了狂喜的笑容,声音因激动而拔得极高,“皇贵妃娘娘福泽深厚!诞下两位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母子平安!”

“好!好!好!”弘历脸上的担忧和凝重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取代,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洪亮,带着不容错辨的激动和骄傲。他几步就走到产房门口,甚至等不及嬷嬷将孩子完全抱稳,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嬷嬷手中接过那个被明黄色襁褓包裹着的、刚刚哭声响亮的小小婴孩。

“朕的皇子!朕的皇子!”弘历低下头,看着襁褓中那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惊奇和浓烈的喜悦,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婴儿的脸颊。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触碰,小嘴蠕动了一下。弘历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开怀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好!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哭声这般洪亮,将来必是朕的巴图鲁!”

他又看向嬷嬷怀里另一个襁褓,那是哭声微弱些的第一个孩子。“这个也好!两个都是朕的好儿子!”他意气风发,连日来的担忧一扫而空,只剩下得子的巨大满足和帝王的豪情。

整个翊坤宫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淹没,宫人们齐刷刷跪倒,口中高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双麟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贺喜声中,傅恒依旧跪在角落里最深的阴影中。他垂着头,身体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方才那瞬间冲垮理智堤坝的恐惧和绝望,此刻化作了尖锐的冰锥,刺入西肢百骸。弘历那一声声“朕的皇子”,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心上,留下看不见却痛彻心扉的伤痕。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早己深陷进早先的伤口,掌心一片黏腻湿滑,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蜿蜒流下,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的印记。那是他的血,也是他心头被生生剜去的肉。

弘历抱着孩子,满脸春风,对着虚弱的产房方向,朗声下旨,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恩宠和喜悦:“皇贵妃年氏,为朕诞育双麟,功在社稷!自今日起,赐皇后仪仗!享皇后份例!翊坤宫上下,重重有赏!”

“谢皇上隆恩!”宫人们的谢恩声再次响彻殿宇。

弘历又逗弄了一会儿怀中的孩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他小心地将孩子交还给嬷嬷,又叮嘱了太医和宫人务必精心照料皇贵妃和小阿哥,这才志得意满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明黄的袍角在灯火下划过一道耀眼的流光。风雨似乎都因帝王的喜悦而小了许多。

沉重的宫门在弘历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也隔绝了帝王的身影。翊坤宫内,那震天的喜庆喧哗,随着皇帝的离去,如同退潮般迅速沉寂下来。宫人们得了赏赐,脸上还残留着喜色,动作却轻快而有序地继续忙碌着,收拾殿内的狼藉,准备热水汤药。

角落那片浓郁的阴影,终于松动了一下。傅恒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又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猛地从地上站起。长时间的跪地和极度的精神紧绷,让他的腿脚麻木僵硬,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也顾不上周遭宫人投来的、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带着不顾一切的急切,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刚刚开启过的产房内室门。

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但这气味在此刻的傅恒闻来,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他灵魂震颤的暖意。殿内烛火通明,照着一片忙碌后的宁静。泠雪虚弱地躺在层层锦被之中,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鬓发,贴在额角,嘴唇也失了血色,干裂起皮。她的眼睫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彻底摧折过的娇花,然而,那双微微睁开的眸子,在看到他冲进来的身影时,却骤然亮起了一点微弱却执着的光,如同寒夜里的星子。

两个小小的襁褓,并排放在她枕边。一个裹着明黄色,是方才弘历抱过的、哭声洪亮的次子;另一个,裹着稍浅一些的杏黄色,是哭声微弱的长子。

傅恒的脚步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猛地顿住。所有的急切、所有的担忧,在真正看到她和那两个小小襁褓的瞬间,都化作了一种近乎虚脱的、庞大到令他窒息的酸软。他的目光贪婪地、小心翼翼地扫过泠雪苍白却安好的脸,确认她真的还活着,真的闯过了那道鬼门关。然后,他的视线才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敬畏和无法言喻的悸动,缓缓移向那两个并排的小小襁褓。

他的孩子……他和泠雪的孩子……

呼吸变得无比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床边,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脆弱的薄冰。他缓缓地、颤抖着伸出那只一首藏在袖中、沾染着暗红血渍的手。这只手,方才在角落里,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隐忍,掐得自己血肉模糊。此刻,它带着血污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悬停在那个裹着杏黄色襁褓的、相对安静些的婴儿上方。

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战栗,终于极其轻柔地、如同触碰世间最脆弱易碎的珍宝,落在了婴儿温热的脸颊上。那温软的触感,带着鲜活的生命力,透过指尖,瞬间传遍西肢百骸,首抵灵魂深处。一种陌生而汹涌的、足以淹没一切的暖流和酸楚,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的心脏,喉头猛地一哽,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锦被下,一只冰凉而纤细的手,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悄悄地、无比准确地摸索过来,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勾住了他那根染着暗红血渍的手指。

冰冷的指尖,带着她的虚弱,紧紧缠绕着他染血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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