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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阳河分堂，最终“资质复核”的前一夜。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几十名好不容易熬过第一轮筛选的“预备仙苗”，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方尘反倒是这群人中最平静的一个。
他那高达叁点玖分（3.85分）的元气总量，以及突破到1.0标准单位的精神力，是他最大的底气。
虽然他决定在明天的复核中，只展露出“贰分”左右的元气水平，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依旧足以让他碾压绝大多数竞争者，稳稳拿到那第二档的丰厚奖励。
“十块下品灵石，《青元功》全本，还有机会成为执事长老的记名弟子……”方尘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些“福利”，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笑。
只要操作得当，他这次阳河县之行，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然而，就在这复核前夜，一件突如其来的“大事”。
彻底点燃了整个分堂预备弟子们的情绪，也让方尘的这份“淡定”受到了些许冲击。
也不知是从哪个渠道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青云宗一位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级别的人物——玄离上人。
三日前在十万大山深处，与一头为祸一方的千年妖皇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玄离上人！那可是咱们青云宗真正的定海神针！据说己经有两百多年没出过手了！”
“何止啊！我听内院洒扫的张大爷说，那千年妖皇，身形如山岳，一口就能吞掉一个小镇！结果被玄离上人三剑就给斩了首级！取了妖丹！”
“三剑？！太夸张了吧！我听到的版本是，玄离上人使出了一招失传己久的无上剑技，剑气纵横三千里，一剑光寒十九州！首接把那妖皇连同它盘踞的山头都给削平了！”
“我靠！真的假的？那一剑劈山断江？！”
“那还有假！据说当时电闪雷鸣，风云变色，整个阳河县都能感觉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剑意！”
……
方尘听着耳边这些越来越离谱，越来越玄乎的“传说”，只觉得一阵无语。
他那1.0的精神力，让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这些“传说”中，哪些是可能的，哪些纯属扯淡。
太上长老？千年妖皇？三剑斩首？剑气三千里？
“你们当这是在听说书呢？”方尘在心中默默吐槽，“这想象力，不去写话本小说都屈才了。”
他承认，这个世界有修士，有妖兽，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但，凡事都得有个度吧？
玄离上人他倒是从村长那几页破纸上见过名号，确实是青云宗一位辈分极高、据说常年闭关、修为深不可测的老祖宗。
可这种级别的人物，真要出手，会这么轻易就让消息传到他们这些最底层的预备役耳朵里？
还传得跟唱大戏似的，细节丰富，版本众多？
“这里面，怕是有猫腻。”方尘眼神闪烁。
要么，是宗门高层故意放出些风声，用来敲打敲打他们这些新人，让他们知道知道仙门的底蕴和强大，别因为通过了个启灵考核就得意忘形。
要么，就是某些有心人，在刻意夸大其词，制造舆论，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转移视线？掩盖某些不想让人注意到的事情？
方尘想起了昨天孙长老宣布的那个“新福利”政策。
那丰厚得有些过分的奖励，本身就透着一丝不寻常。
现在又冒出这么个“宗师传说”……
“有意思。”方尘嘴角微微上扬。
他发现，这仙门之内，似乎也并非一片祥和，同样充满了各种算计和……信息不对称。
“方尘哥！方尘哥！”杨修远那小子，此刻正满脸通红，唾沫横飞地挤到方尘身边，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你听说了吗？玄离上人啊！太厉害了！你说，咱们以后有没有机会，能亲眼见一见他老人家？要是能得他一句指点，那真是……啧啧，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王虎也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向往。
这些少年，平日里接触到的最强者，可能也就是村里的猎户头子，或者镇上的巡街捕快。
骤然听到这等“移山填海，剑斩妖皇”的传说，不激动失态才怪。
“或许吧。”方尘淡淡地应了一句，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他可不想跟这帮“狂热粉”一样，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明天的资质复核，以及……他到底要不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去冲击那“贰分（2分）元气”的奖励。
“管他什么上人斩妖皇，跟我现在有半毛钱关系？”方尘在心中冷笑，“老子的目标，是先稳稳当当地拿到那十块灵石和《青元功》全本！其他的，都是虚的！想那么多，只会乱了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都抛诸脑后，开始默默地运转《纳元诀》，最后一次调整自身的状态。
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因为“宗师传说”而变得躁动不安的元气波动。
也能感觉到，某些隐藏在暗处的、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
“哼，想看老子的底牌？没那么容易！”
方尘心中冷哼，将自己的元气波动，巧妙地控制在他预设的“贰分”（2分）左右，不显山不露水。
明天，将会是一场考验。
不仅仅是对他元气和精神的考验，更是对他心智……演的考验！
而此刻，分堂后院一处僻静的静室中，那位孙长老，正对着一面古朴的铜镜，恭敬地禀报道：“……禀宗主，阳河分堂此次预备弟子中，确有几颗不错的苗子。其中一个名叫方尘的少年，在青石村启灵时，元气便己达壹分叁厘（1.3分），资质尚可。据报，此子近日在分堂修炼《纳元诀》，似乎……进境颇为神速，隐有突破贰分（2分）之兆……其自称在山中偶得机缘，具体情况，还需明日复核时，仔细甄别。”
铜镜中，一片模糊，只有一个威严的声音缓缓传来：“嗯，知道了。玄离师叔祖斩杀黑蛟妖皇的消息，也适时放出去了吧？看看这些小家伙们的反应。心性，比单纯的元气，更重要。”
“是，宗主英明。”孙长老再次躬身。
铜镜，渐渐暗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