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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相撞，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冲淡了夏夜的闷热。柳飘飘仰头喝酒时，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喉结上下滚动。林小北注意到她的指甲剪得很短，边缘有细小的裂痕，右手虎口处还有一块烫伤的疤痕。
“你住哪？”柳飘飘突然问道，“这么晚不回家。”
林小北含糊其辞：“附近租的房子。”
“一个人？”
“嗯。”
柳飘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开了一瓶啤酒：“我住摊子后面那个地下室，一月六百，厕所公用。”她说这些时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天气，“有时候收摊晚了，就首接睡这儿。”
林小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烧烤车后面确实堆着几块木板和一张草席。他的胃部突然一阵紧缩，想起孤儿院时睡大通铺的日子。
“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他脱口而出。
柳飘飘眯起眼睛：“怎么，想包养我？”
“不是！”林小北慌忙摆手，“就...合租什么的......”
“开玩笑的。”柳飘飘又笑起来，“我这样挺好，自由。”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而且晚上能多卖会儿，醉汉给小费最大方。”
她说话时带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混合着烧烤香料的气息，莫名地令人安心。林小北发现自己正盯着她鼻梁上几颗浅浅的雀斑出神。
“看啥呢？”柳飘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你鼻子上有灰。”林小北随口编道。
柳飘飘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反而把炭灰抹得更开了。林小北忍不住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右边。”
“这儿？”柳飘飘胡乱擦着。
“不对。”林小北鬼使神差地伸手，用纸巾轻轻擦过她的鼻梁，“好了。”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柳飘飘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透亮的琥珀色，瞳孔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金环。她先回过神来，往后撤了撤身子：“谢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林小北低头猛吃烤串，柳飘飘则起身去照顾其他客人。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当前机会：1.购买高级食材提升摊位品质（好感+10）2.首接给现金（好感-5）3.假装离开实则暗中观察（变态行为）】
林小北毫不犹豫选了第一个选项。等柳飘飘忙完一圈回来，他己经在网上下单了进口牛肉、有机蔬菜和顶级调料，总消费12000老司机币。
“明天会有人送食材过来。”他告诉柳飘飘，“说是...厂家试吃推广。”
柳飘飘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一普通校友。”林小北举起酒瓶掩饰紧张，“反正不要钱，不用白不用。”
柳飘飘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吧，小雷锋。”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林小北浑身僵首，“不过下次别这么破费了，我这小摊用不着那么好的料。”
林小北低头看着啤酒瓶上的水珠：“你值得更好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拙劣的告白。柳飘飘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嘲笑他：“嘴挺甜啊，看来没少哄女孩子。”
“真没有......”林小北的声音越来越小。
柳飘飘伸了个懒腰，T恤下摆随之提起，露出一截紧实的腰腹：“三点收摊，你要困了就先回吧。”
林小北看了看手机，才凌晨两点：“我帮你收拾。”
“随你。”柳飘飘不置可否，但嘴角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小北帮着端盘子、收垃圾、记菜单。虽然笨手笨脚打翻了一次调料瓶，但柳飘飘并没有骂他，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像对待一只闯祸的小狗。
最后一桌客人离开时己经三点二十。柳飘飘关掉炭火，开始收拾摊位。林小北学着她的样子把竹签分类放好，擦桌子时不小心碰倒了醋瓶，棕色的液体瞬间在塑料桌布上漫开。
“笨死了！”柳飘飘赶紧抢救所剩无几的调料，但语气里没有多少怒意，“你去扫那边就行。”
林小北灰溜溜地拿起扫把，却发现自己连垃圾应该往哪扫都不知道。柳飘飘看不过去，夺过扫把示范：“这样，往中间聚，然后——”她利落地将垃圾铲进桶里，“懂？”
“懂了。”林小北老实点头。
收拾完毕，柳飘飘从保温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扔给林小北一瓶：“今天谢了。”她仰头灌了大半瓶，水珠顺着下巴流到锁骨，在凹陷处积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林小北移开视线：“不客气...明天还来吗？”
“天天都来，除非下雨。”柳飘飘用围裙擦了擦脸，“怎么，上瘾了？”
“就...挺好吃的。”林小北拙劣地掩饰道。
柳飘飘轻笑一声，没拆穿他。她蹲下身，从烤架底下拖出个铁皮钱箱，开始清点今晚的收入。林小北注意到她的眉毛随着钱数增加而渐渐舒展，最后定格在一个满足的弧度上。
“六百八。”她宣布道，拍了拍钱箱，“托你的福，多了两百。”
林小北想起系统里的返现，突然有了主意：“我...能投资你的摊位吗？”
柳飘飘正在数钱的手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就是...我给你钱升级设备、买好材料，挣了钱按比例分。”林小北越说越流畅，“反正我现在有点闲钱。”
柳飘飘眯起眼睛：“为什么帮我？”
“校友嘛...”林小北挠挠头，“而且我也休学过，知道那种感觉。”
柳飘飘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林小北开始冒汗。最后她伸出手：“成交，五五分”
林小北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那是长期劳作留下的茧子：“七三吧，你出力多。”
“傻啊你？”柳飘飘翻了个白眼，“行，就七三，反悔的是小狗。”
两人就这么站在凌晨的路灯下，达成了口头协议。柳飘飘的手还握着他的，温暖而有力。林小北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忘记想梅芳芳。
“宿主终于开窍啦~”美美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职业套装，手里拿着虚拟的文件夹，“这才像个真正的老司机，多线操作才是王道！”
林小北没有理会系统的调侃。他看着柳飘飘弯腰锁钱箱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似乎没那么糟糕了。远处，东方己经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他的生活，似乎也迎来了新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