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竹提着做好的零食来看羽澜,楼里的姑娘告诉她,羽澜这几天卧病在床,好几天没下楼了。
萧玉竹上楼时看到院中改造好的格局,啧啧称赞,虽然她不懂风水格局,但她看到改造后的样子,觉得舒服。
萧玉竹进了羽澜的房间,屋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羽澜躺在床上悄无声息,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快拉上。”羽澜将手掩在眼上。
萧玉竹走过去,拉开她的手,“大白天的拉窗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藏了男人。”
羽澜一听这话,懊恼至极,脑海里出现鲁镜池的脸,更让她无地自容。
萧玉竹左右打量着她,看她脖颈间有淡淡的印记,她抬手去摸,吓得羽澜一把推开,“你干什么?”
萧玉竹笑,“我是女的,你是女的,我摸摸怎么了?”
羽澜白她一眼,坐起来穿鞋,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听说你这几天病了,什么病啊?”
羽澜喝完水,放下茶盏,“受了点风寒,好多了。”
萧玉竹撇嘴,“你最近怎么了,老是生病,阳气不足,多出去晒晒太阳。”
羽澜侧首,问:“皮肤会晒黑,还有别的办法吗?”
萧玉竹想了想,“找个男人采阳也行。”
羽澜气得想打她,萧玉竹笑得前仰后合,她突然发现羽澜竟然脸红了,她像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指着羽澜问:“老实交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和哪个男人……”
羽澜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大有杀人灭口的气力。
萧玉竹掰开她的手指,“你想憋死我啊?”
羽澜走去梳妆台坐下,最近也没好好打理自己,蓬头垢面的,镜中的自己下巴尖尖,清减不少。
“找我什么事?”羽澜看着镜中的萧玉竹问。
萧玉竹指指食盒,“给你送零售,顺便看看你,还有来和你道别,我要去京城了。”
羽澜放下梳子,转过身问她:“你决定了?”
萧玉竹点头,“难得有情郎,裴正章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和君宝都很好,我不想辜负他。”
羽澜担忧地问:“他家里会同意你们的事吗?”
萧玉竹摇头,“我不知道,但他说一切交给他。”
“你相信他?”
“相信。”
羽澜垂眸,出神片刻,突然抬眸看着萧玉竹,眼睛里充满向往,“能不能带上我,我要离开这里。”
萧玉竹不敢相信,她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楼里的生意红火,她自己过得也舒心,有什么理由让她非要离开。
“你为什么想离开?”萧玉竹不解地问。
羽澜不想多说,摆摆手,“你别问了,你带不带我吧?”
萧玉竹求之不得,京城人生地不熟,多一个熟人当然好,彼此有个照应。
“带。”
羽澜倏地起身,既然决定要离开,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这些年也培养了几个得力姐妹,楼里的生意交给她们也放心,她不需要带多少东西,带些平常穿的衣服和银两足够。
萧玉竹见她恨不得现在就走的样子,问:“你这是怎么了,有人要追杀你吗?”
“别问了,你哪天走?”
“还没定下来,应该也快了,饭馆里的事情交替一下。”
羽澜催促她快去处理,自己则拉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
萧玉竹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
回到家里,萧玉竹着手开始整理,她和君宝的衣服不多,一个箱子足够装下,地契和房契要放好,将来留给君宝。
饭馆她先交给石头和李元,江小风这段时间锻炼成了全能,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去了京城让她先顶上,这边还要招两个人手,等他们熟了再把石头带走。
李元算是元老级,采购和经营他都懂,有他坐镇,翠竹轩差不了,京城不比望安,望安这样的小地方需要李元这样的人物吸引人气,京城则不然,只有菜品过硬才能赢得好评。
萧玉竹去找钱东风,让他帮着找人,钱东风办事利落,下午就把人带到饭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叫林立。
萧玉竹与他交谈一番,觉得小伙子人品可靠,极有见识,加上是钱东风介绍的,让他明天过来正式上工。
裴正章也全力准备,望安的痕迹全部抹去,谢临也要离开。
那天在谷中他们谈了很久,谢临对苏慕的病情了解,不能半途而废,他要走也要带着苏慕走,否则她有性命危险。
苏慕不愿走,谢临找了山长说明情况,山长相劝多时,苏慕才答应去京城,只要病情好转,她就回来。
君宝自然也要退学。
鲁镜池还不知道裴正章要走的事,裴正章想着有必要通知他一声,步行去到他的宅院。
鲁镜池一个人水榭处喝闷酒,看到裴正章来了,招手让他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鲁镜池有些醉了,酒杯溢出他还不知,裴正章抢过他手中的酒壶。
“难得看到大名鼎鼎的鲁先生醉酒,世上还有何事能让鲁先生伤神?”
鲁镜池讥笑,端着酒杯撑着额头,垂着眉眼,一副失落的样子,自从那天以后,他每天都去找羽澜,每次都被人拦在门外,她不见他。
他却不能不见她,他对她做了那种事,他想要道歉弥补,羽澜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他只好日日喝闷酒。
运筹帷幄大半生,鲁镜池竟拿她没有办法,他若硬闯,她只怕会更恨他。
裴正章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鲁镜池抬起头,看他一眼,“萧姑娘会跟你走吧?”
裴正章轻声恩了声,“君宝也会跟我走。”
鲁镜池笑,“还是你有本事,媳妇孩子都有了。”
“你的事怎么样了?”
鲁镜池摇头,“她不见我,定是恨透了我。”
裴正章点头,“确实可恨。”
鲁镜池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伸手还要再倒,裴正章握住酒壶,“羽澜也要跟我们一起进京。”
“什么?”鲁镜池猛地放下酒杯,“她为了躲我,竟然要入京!”
裴正章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