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的谷雨时节,侠骨书院的青崖柏林正泛起新绿。沈霄站在护世殿中,望着灵珠表面的地脉图,忽然发现秦岭山脉的青崖柏标记正在闪烁红光——那是地脉失衡的预警。他的虎符应声发烫,掌心传来刺痛,与七年前中尸毒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护国公,秦岭脚下的村落突发怪病!”天机阁弟子撞门而入,衣襟上沾着山泥,“村民全身长出柏树枝状的紫斑,与当年血玉尸毒症状不同,倒像是……青崖柏在体内暴走!”
苏月璃的银月发饰突然断裂,她捡起碎片,发现内侧的护世咒文被篡改:“是‘逆生咒’,有人用邪术将青崖柏的护世之力转化为毒脉,秦岭的青崖柏王怕是遭了毒手。”
沈霄的目光落在灵珠上,秦岭深处的青崖柏标记正在迅速黑化,如同一滴墨汁渗入清水中:“那棵青崖柏王是当年风师父亲手种下的,根系连接着中原地脉的核心。林前辈,劳烦您准备‘柏心丹’,我们立刻出发。”
三日后,秦岭深处的青崖柏王前,沈霄望着参天古树的主干上布满血玉咒文,树冠的新叶竟呈现紫黑色。树下跪着数十名中咒的村民,他们的皮肤上凸起的纹路,正是咒文的具象化。
“好狠的‘借柏还魂’术。”林千绝的银针插入村民眉心,黑血中竟混着柏树枝屑,“凶手用青崖柏的木灵为引,妄图将尸毒嫁接到护世者身上。”他忽然抬头,望向树冠顶端,“树心处有血玉主母的残魂!”
沈霄施展轻功跃上树冠,只见青崖柏王的树心被挖空,里面供奉着血玉主母的残肢,周围环绕着十二具东瀛忍者的干尸,正是鬼武院的“柏魂十二卫”。他的焚心剑虚影斩落,却被树干上的咒文反弹,反而让村民的紫斑更加严重。
“沈霄,你忘了青崖柏的护世之道?”苏月璃的声音从树下传来,她正用月魄镜照亮地面的护世阵图,“青崖柏王的根系就是天然的护世阵,必须从根部斩断咒文!”
沈霄望向地面,树根处的泥土中埋着十二块刻着血玉咒文的石碑,呈北斗状排列。他忽然想起昆仑隐军的记载:“逆生咒需以护世者的血逆灌,才能破解。”
“月璃,启动‘柏心护世阵’。”沈霄跃下树,将沈家军印按在阵眼,“林前辈,用冰魄草汁浇灌石碑,我来引开柏魂十二卫。”
碑林中突然升起十二道柏枝状的尸魂,每具尸魂手中都握着染血的青崖柏枝。沈霄施展出“无痕剑”与“破冰式”的融合招式,剑风过处,尸魂体内的血玉碎块纷纷崩裂,却见青崖柏王的树干上浮现出更多咒文——凶手竟用村民的性命作为咒力来源。
“哥,村民的紫斑连成片了!”沈缨的声音带着焦急,她正用青崖短刀支撑着护世阵,“再不想办法,他们会被柏枝穿体而亡!”
沈霄望向青崖柏王的树心,血玉主母的残魂正吸收着村民的生命力,逐渐凝聚形。他忽然想起在波斯波利斯看见的“舍身护世”记载,咬牙做出决定:“月璃,把月魄镜给我,我要进入树心。”
“不行!”苏月璃抓住他的手腕,“树心的木灵会绞碎你的经脉!”
“但只有沈家血能净化血玉主母的残魂。”沈霄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青崖柏状疤痕,“七年前乱葬岗的雪水,七年来的护世之战,我的血早就与青崖柏融为一体。”
他接过月魄镜,纵身跃入树心。黑暗中,血玉主母的虚影浮现,声音如同木屑摩擦:“沈霄,你终究还是来了。当年魏忠行没杀死你,现在我来替他完成!”
沈霄的虎符与月魄镜同时亮起,照出树心内壁刻着的《青崖护世经》,正是风无痕当年留下的字迹。他忽然明白,青崖柏王的树心,本就是最强的护世阵眼。
“以血祭柏,以心护世!”沈霄将手掌按在经文中的“护”字,鲜血渗入木纹,整个秦岭突然发出清鸣。青崖柏王的树冠重新泛起青光,树根处的石碑接连爆裂,柏魂十二卫的尸魂在青光中消散,村民身上的紫斑也随之褪去。
血玉主母的虚影发出尖锐的啸声,最终化作血玉碎块,被青崖柏王的木灵吸收。沈霄瘫倒在树心,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入经脉——那是青崖柏王回馈的木灵之力,竟在修复他体内的旧伤。
当他被苏月璃抱出树心时,秦岭的云雾己散,青崖柏王的新叶晶莹剔透,每片叶子上都浮现出护世者的面容。林千绝看着沈霄逐渐恢复的气色,青铜面具下传来罕见的赞许:“没想到,青崖柏王竟认你为主。”
沈霄望向跪坐在地的村民,他们手中捧着新摘的青崖柏叶,正在自发地念诵护世誓言。他忽然想起在南极破冰船看见的场景:当护世者与地脉共生,便是最强大的护世阵。
“护国公,山下来了一队人马。”陈九皋的声音从山道传来,“打着东瀛和波斯的旗号,说是来支援的护世者。”
沈霄起身,看见山道上走来的队伍中,有波斯的拜火教祭司、东瀛的鬼武院降者,还有南洋的鲛人使者,他们的护世符在青崖柏王的光芒中闪烁。波斯祭司呈上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全球青崖柏标记的异常——除了秦岭,北极、非洲、南美等地的青崖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咒文侵蚀。
“看来,血玉余党在全球发动了‘逆生咒’。”苏月璃的银月发饰己重新铸好,新的护世咒文更加复杂,“他们想利用护世者的信念,将青崖柏转化为尸毒载体。”
沈霄握紧沈家军印,印面的蟠龙纹与青崖柏王的年轮产生共鸣:“通知全球护世盟,启动‘青柏共生计划’。各地护世者需在青崖柏下结阵,用自己的信念压制咒文。”他转头对沈缨笑道,“妹妹,你带一队人去北极,那里的极光柏需要你的青崖短刀。”
“哥,你呢?”沈缨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
沈霄望向青崖柏王,树影中仿佛浮现出风无痕、父亲、甚至魏忠行的面容:“我和你嫂子去东瀛,鬼武院的‘柏魂殿’应该藏着逆生咒的解法。”他忽然轻笑,“顺便看看,当年沈苍澜埋下的血玉种子,是否真的被彻底铲除。”
夕阳穿过青崖柏林,在沈霄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知道,这场护世之战早己不是简单的正邪对抗,而是信念与邪念的永恒博弈。当青崖柏的根系遍布全球,当每个护世者都成为地脉的守护者,任何邪术都将无所遁形。
三个月后,东瀛富士山的青崖柏神社前,沈霄看着服部半藏带领鬼武院弟子种下的“共生柏”,树干一半是青崖柏,一半是樱花木。苏月璃正在调试新的护世阵,将月魄镜的银光与富士山的灵脉结合。
“沈霄,”苏月璃忽然指向天空,全球护世者的青崖柏标记重新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护世之环,“你说,这算不算真正的天下太平?”
沈霄望着环中的星光,想起在秦岭看见的场景:当村民们自发守护青崖柏王,当各国护世者跨越山海而来,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太平,不是没有战乱,而是每个角落都有愿意守护光明的人。
“月璃,”他轻声道,“太平从不是终点,而是护世者的下一个起点。”
山风掠过青崖柏林,带来全球各地的护世者歌声。沈霄知道,只要人心向明,侠骨就会永远在天地间生长,如同这漫山的青崖柏,无论经历多少风雪,终将迎来更绚烂的春天。
长江水依旧东流,捎来秦岭村民的青崖柏茶。雁荡山的侠骨书院里,新弟子们正在聆听沈缨讲述南极破冰船的故事,他们的护世符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星星之火,终将成燎原之势。
而沈霄手中的沈家军印,此刻正与青崖柏王的木灵共鸣,仿佛在诉说:侠骨所至,草木皆兵,护世之心,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