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的意识就如同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不断地浮浮沉沉,再沉沉浮浮。
在欢声笑语中轻轻摇曳,随后渐渐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那是艾米和艾莉姐妹的声音,清脆,悦耳,其中则饱含着微微的喘息声,以及时不时晃动的声音。
他不知道那些声音所代表什么,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已的意识随之消散,剧烈的痛楚不断弥漫。
伴随着她们的笑声,伴随着自已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他心底却涌起一阵不安,自已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阵恐惧预兆。
这是很正常的,面对痛苦,面对未知的触感,恐惧是很正常的,是再也正常不过的…
难以言喻,说不出话,只有喉头不断蠕动发出闷哼声来宣泄自已被拉入黑暗之中的恐惧。
沉重的袭击让他无力起身,就像是摧枯拉朽一般将他的抵抗意识全部粉碎,转化为被动的接受。
恐慌在他的心尖弥漫,窒息的感觉在他的胸膛前时不时出现。
“呃…”
“不…”
亚特在黑暗之中发出这种没有自主意识的低吼,试图让自已本身就难受的身体稍微缓解一些。
然而这样做却并没有任何的作用,甚至只会让那种感觉更加剧烈一些,他的任何一种反抗都转化成了滋生这种感觉的养料。
好混沌,好沉沦啊……
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渐渐的失去了自我的意识。
那是突然之间失去意识的。
在长时间的痛苦与不安之中,那本来就紧绷的神经终究是抵挡不住这种感觉。
在到达了临界点以后,意识突然消散,自此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的意识终于恢复,终于在那沉沦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
他醒了…
说是醒来,其实倒不如说是从死亡的边缘缓过来了。
长达一天的恐惧感几乎要让他濒临崩溃甚至死亡。
要不是有一些她们“送来的”药物加持,恐怕他真的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痛苦而死去。
当亚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已躺在一个狭小阴暗的山洞里,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既似花草的芬芳,又有些微妙而陌生的味道,让他感到心神不宁。
他努力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已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似的,非但没能顺利的站起来,反倒是让自已本来就受伤的身体拉扯的更厉害了一些。
腰肢,大腿,胸膛,脸颊…
不止这些地方,身体的各个角落都在疼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万米高空之上摔下来了,当场摔了个粉身碎骨,但是并没有死去。
“好…好痛…”
他低吟一声,此时他又发现自已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许多,这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得到水的滋润而导致的。
“…”
他同时也发现自已的麻布衣服已经碎成了一地的碎片,此时散落一地,就像是破烂抹布一样随意的扔在地上。
他伸出手试图将它们拿过来,遮挡一下。
但当他试图伸出手拿它们时,发现自已的手腕上居然还绑着一根粗绳,无论他怎么够都够不着…
而他准备起身时,却发现自已的脚踝上还绑着用铁做成的镣铐,不仅如此,那镣铐上还似乎被施加了魔法,上面闪烁着绿色的荧光,让亚特的心更加不安了…
现在似乎全身上下就只有他的眼睛能够发挥全部的作用。
他的目光扫过这狭窄的空间,洞穴的逼仄令他感到窒息。
他混沌的记忆里,自已被她们抓进洞穴的时候还没这么逼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这么狭窄了…
他感觉自已心中沉闷,甚至感觉有些窒息,对狭窄空间的恐惧让他头晕目眩。
他患有一定幽闭恐惧症,这是他在被女朋友囚禁的时候患上的。
他曾经交往过两个女友,一个是在高中时期的,而另一个就是在大学时期结识的…
而这幽闭恐惧症就是拜大学时期那位所赐。
当时他就被她关了整整一年。
一直都在那个狭小逼仄的卧室里面生活。
吃饭,喝水,睡觉,甚至就连自已洗澡,上厕所,都是她一手操办…
他那段时间失去了任何自由。
手脚被拴住的他每天就是躺在那柔软的床上,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污渍,或者是发呆,又或者是迎合她的“旨意”。
稍微表现的有一丝不从,那么他便会遭受一阵毒打,而且还不止如此,她似乎还有虐待自已的癖好。
每次生气就要掐自已,咬自已,甚至会拿小刀割自已…
他那段时间里面遭受着异常惨烈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年……
要不是她露出了端倪,恐怕现在他还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面被迫接受着她口中所谓的“爱意”。
自那以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每次到阴暗狭小的空间后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甚至开始哆嗦。
而很显然此刻的情况比之前的情况还要更差一些。
之前好歹还能躺在柔软的床上,而现在自已的身下只是垫了一些兽皮,树叶,外面的洞口还被堵着…
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就是墙壁上的火把。
他看了一圈后发现这个狭小的洞穴里面就只剩下了自已一个人,艾米和艾莉都不知道去哪里……
在回过神来以后,他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之前她们两人对自已的所作所为。
…
虽然…
但是…
哎…
也怪他瞎了眼,没看出她们的真正意图,才遭受了这样惨烈的折磨…
而且他还总是感觉自已的额头上面似乎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他下意识用手指触碰额头,感受到一层黏糊糊的的液体,令他心头一紧。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已的额头,然后从自已的额头上稍微捻了一点液体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糊在自已额头上的是一些粘稠的血液。
这些血液很显然并不是他的。
因为这些粘稠的血液散发着荧光,虽然不是很亮,但却有着微弱的光泽。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将手指放在鼻尖上,稍微闻了一下自已手指上沾染的血液。
不算恶心,但却让人反感。
他在稍微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后,脑海之中涌出疑问:
“她们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