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办礼会?”沈锋问。
森德详细说道:
“云边礼堂,规模大的礼会都在那儿举办,就在审判庭东边,步行距离半个小时。
“届时城内贵族和大产业家族都会到场,都想和皇室攀上关系,这场庆功会明面上主角是我,实际主角一定是皇室派来的人。
“礼会当天,裁决团为了表示对皇室的恭敬臣服,大概会全员到场,门罗和卡丽也有可能出席,他们基本是我们之前分析的主要战力。”
沈锋没多纠结,说出判断:
“我们就在那天行动。”
艾尔琳持不同意见:
“进岛的皇室不可能不带护卫,能给皇室当护卫的一定很强,需要保证皇室在岛上的安全,不能忽略他们。”
森德说:
“如果地点更改到礼堂,审判庭的卫兵和禁军无法及时参与,但新增了皇室护卫,总的来讲,我们面对的阻碍基本没变。”
“我们需要见证者。”沈锋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裁决团的罪行必须有高层见证,否则就算我们问出一切也无法杀掉三个老头,除非找到铁证,不然我们会有杀人灭口编造事实的嫌疑。
“只要让皇室亲眼见证到裁决团的罪恶,一切麻烦都不攻自破。”
森德对皇室不是很信任:
“如果皇室也和裁决团与拉文纳有勾结,怎么办?”
沈锋已然想到了这一层:
“花钱多雇几家报社的人去礼会现场,越多越好,只要真相公之于众,皇室的人为了维护皇家威望,必须承认裁决团的罪,不能包庇邪恶。”
其他两人一番思索判断,事实的确如此,选择在二十五号行动是眼下最好的时机,既有准备时间,又没拖延许久。
敌人战力没有改变太多,现场又有皇室见证,云边礼堂无疑是最佳地点。
时间地点确定下来,至于行动的详细计划,沈锋提议改日再聊:
“得先去探查一下云边礼堂的周围环境,到内部实地踩点了解构造,才能制定详细方案,这一步绝对不能大意,尤其是设定撤退路线。”
森德摸摸下巴:
“这么专业,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侦探。”
“那我们也算半个同行。”森德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会尽快把你的物品弄到手,硬实力才是硬道理。”
艾尔琳问:
“下次在哪儿见面?”
“不介意的话明晚还在这儿吧,会面地点不变动。”森德旋即告别,临走前,他补充道,
“这次是一场针对裁决团的特别行动,除了他们,非必要情况下请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能杀人。”
沈锋和艾尔琳也是这般想法:
“当然。”
三人的目标只有裁决团,除此之外不想造成无辜伤亡,能不杀就不杀,这原本就是他们默认达成的共识。
森德确认后放下心,推门离开。
————
与此同时。
艾尔琳家隔壁屋顶上,趴着个人。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托马愣愣自言。
他是贝内特派来跟踪森德的调查员,任务是记录森德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这份工作不容易,但眼下这局面,还是超出托马预料。
他陷入两难,如果将听到的一切汇报回去,自已有可能被裁决团弄死,毕竟知道了如此多内幕,但如果不汇报,一旦森德的谋划败露,自已则会背上严重渎职罪,甚至是反叛同谋罪,仍然会被裁决团处死。
逃跑就更不可能,托马家人都在岛上,一旦自已当了逃兵,家人难免会受到惩罚,他宁愿自已嗝屁也不想牵连家人。
就算带着家人一起跑,他们也逃不出这云之岛,没有特制帆船,他们会被海里的浮游星星啃光。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托马很后悔自告奋勇接下贝内特的派遣,为了五千铜币的奖励断掉生路。
可惜一切都晚了。
看着森德骑马离去的背影,托马在绝望中忽然想到了一条活路。
他失神的双眸猛地闪烁起精光:
“只要……只要森德他们干掉裁决团,我就能活!”
他紧张搓着手,仔细盘算了好几遍,越发觉得这条路行得通。
反正他和裁决团又没什么瓜葛,顶多是上下级关系,顶多这个月工资拿不到,总比把命丢了好。
托马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要瞒住方才听到的所有信息,然后找机会和森德见一面。
他是直属裁决团的调查员,有他在内部提供协助的话,森德他们的成功率至少会提高一些,自已生存率也会同样提高。
托马灵活跳下屋顶,骑上大粉猪,继续跟踪森德。
————
审判庭,裁决团办公室。
所有门窗全部紧闭,厚重窗帘遮挡住月光,屋内所有光源全都关闭。
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贝内特没有点烟,欧文没有浇花,科菲也没有处理文件。
三个老头全都恭敬站在办公桌前,站得笔直。
房间中除了他们,还有一人。
【犬裂】拉文纳。
此刻,她正坐在沙发上。
黑暗如同天然面纱,将有关她的一切都隐在真实之下。
“听说你们弄死我了。”
拉文纳声音充满磁性,慵懒闲淡,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
贝内特躬身道:
“我们想找一个替死鬼,刚好有个倒霉蛋出现在您的作案现场,被我们极刑处死,外界已经认为您消失了。”
“干得不错。”拉文纳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药水放在桌上了,这是你们的报酬。”
三人难掩激动,恭敬道谢。
拉文纳站起身,离开前问了一句:
“对了,那个替死鬼是什么人?”
科菲和欧文一时语塞,他们想半天没想到那人叫什么。
贝内特倒是知道,他去探望坎伯兰时得知的:
“很奇怪的名字,好像叫,沈锋。”
空气沉默了一阵。
一道足以划破天际的女高音没征兆的响起:
“啥子?!”
刹那后,拉文纳消失不见。
贝内特确认她离开后,燃起灯光,三个老头面面相觑。
“好险,幸好提前布置了隔音魔法。”欧文抚摸着脆弱心脏。
科菲咽了口口水,显然被刚才喊声惊了一大跳:
“她喊得什么意思,好像不是普林语。”
贝内特坐回沙发,拿起大烟斗,一言不发。
他意识到,麻烦事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