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台上的二月红把这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的，吴西清的小表情也是映入眼中，压下了想要的嘴角，二月红在台上迈动步子，随着锣鼓声的节拍往下走。
戏唱完了，台下的听客逐渐散去，陈皮带着伙计出来，开始收拾茶碗。
扫了一眼被吃干净的汤碗，陈皮轻轻了嘴角。
站在吴西清的身旁，就看着吴西清也不说话。
二月红从台上下来，刚想要和吴西清打招呼呢，就看见了张启山微微摇头的举动。
吴西清暗戳戳的坐在椅子上，想要听听张启山和二月红说什么，结果一群人全都盯着吴西清看。
这下好了，想混都混不过去了。
“阿清，咱可得走了，一会你哥来抓你了。”
齐铁嘴当然看见了张启山和二月红之间的小动作，但是他就当没看见，很多事情，吴西清还是不过多参与的好。
吴西清撇撇嘴，牵着五仁往梨园外走。
不让他看，他还不稀罕呢。
嗯，不稀罕！
齐铁嘴跟在吴西清的身后，对着二月红拱拱手，也没留下来。
和吴西清离开梨园，外面的太阳己经开始下山了，街头的摊贩也开始收摊子。
看着吴西清的兴致明显不高，齐铁嘴搂住了吴西清的肩膀。
“阿清，咱俩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给你算过一卦，只要你不参与到九门的事情里，就可以安生一辈子，九门的事情呢，自有你哥，还有我呢，你呢就跟着我俩好好的，就行了。”
吴西清被说的有些沉默，嘟囔了半天，齐铁嘴才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不公平。”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身手比不得其他人，我也觉得不公平，你看一遍就能记得住的医术，我看一会就觉得头疼，这也是老天爷偏心，阿清啊，有些东西，是你唾手可得的，却是旁人求之不得的。”
齐铁嘴怕吴西清不高兴，顺手拉住了吴西清的手，吴西清的手指细长，却没有茧子，一来是吴家不让吴西清动手干活，二来是为了更好的号脉施针。
吴西清微微蜷缩手指，握住了齐铁嘴的手，齐铁嘴的手有些干燥，但是却很热。
“好了，我该带你回家了，要不然啊，五仁可就咬我咯。”
齐铁嘴摇摇头，牵着吴西清往前走。
吴西清一步一步的跟着齐铁嘴，这人在他生命中的重量，就像是吴老狗一样。
九门中，除去吴老狗之外，能让吴西清全身心信任的，就只有齐铁嘴了。
齐铁嘴和老二不像，和吴老狗也不像，唯独像极了老大。
老大人老实，却是个碎嘴子，就爱叮嘱吴西清，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性子又因为太好，导致你想要拒绝对方的唠叨，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他对你的好，是摆在明面上的，任谁都看得出来。
吴西清总能在齐铁嘴的身上，看见老大的影子，但两个人却又不完全相像。
老大没读过书，是个大老粗，齐铁嘴却是个满腹经纶的主。
俩人说话不像，却在关心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哥。”
吴西清轻声喊了一声，齐铁嘴回头看着吴西清，有些疑惑，吴西清怎么突然喊自己。
“怎么了？”
吴西清摇摇头，为自己这一声哥心底里有些懊恼，他不该这样的。
不该把齐铁嘴当成大哥的。
这样的话，齐铁嘴会不高兴，大哥也会不高兴。
任何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吴西清沉默的握紧了齐铁嘴的手，他什么也不肯说，齐铁嘴也就不会问。
齐铁嘴把吴西清送到了吴家门口，吴老狗己经站在门口等了，五仁窜上前在吴老狗的身旁摇尾巴，似乎很兴奋能回来。
“人给你送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齐铁嘴撂下话就跑了，他怕吴老狗知道，他今天带着吴西清去干了那么多的事情。
吴老狗看着齐铁嘴跑的背影，今天的事情他全知道了，只是不想说罢了。
牵着吴西清进入家里，俩人在院子里吃饭，吴西清吃饭的时候格外沉默，一首戳着碗，也不怎么夹菜。
五仁和三寸丁在旁边吃东西，两条狗闹腾的不行。
“怎么了？不高兴吗？吃不下的话就放那，一会我吃。”
吴老狗有些担忧，吴西清是个喜欢把事情憋在心底里的性子，要是不张嘴问清楚，吴西清能憋一辈子。
吴西清低着头不敢看吴老狗。
“我没事。”
“撒谎！”
吴老狗起身走到吴西清的身旁，吴西清看着吴老狗的鞋，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吴老狗。
他面对吴老狗的时候，就是容易心虚，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我想大哥了，哥，大哥会想我吗？”
“会，大哥最心疼的就是你，怎么可能不想你呢？”
吴老狗心疼的不行，觉得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弯下身子将吴西清搂在怀里。
他就只有吴西清了。
吴老狗也知道，自己总是在打着保护的旗帜，禁锢着吴西清，他知道吴西清不喜欢，可他怕啊。
他怕吴西清离开，怕自己孤身一人。
怕这个家里，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阿清，别怪三哥，三哥只有你了。”
吴老狗紧紧抓住吴西清。
吴西清的性子，在吴老爹和老大老二离世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在外人面前一声不吭，什么事都压在心底里，有时候吴老狗也搞不清吴西清在想什么。
吴西清像是一阵清风，他一首都在，却有会随时离开的嫌疑。
“我也只有三哥了，我不会怪三哥的，我知道，三哥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吴西清最不会去责怪的人，就是吴老狗，哪怕这是以爱意为囚牢，吴西清也甘愿自己一首被禁锢。
像是吴老狗离不开吴西清一样，吴西清也离不开吴老狗。
当年吴家的劫难，在吴西清的心底里是跨不过去的，亲人一天之间离世，这足够吴西清难受了。
吴西清想帮着吴老狗，可是他没能耐，他只能躲在吴老狗的身后，看着周遭的变化，然后沉默的应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