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率军回返,刘表在州牧府大摆庆功宴,觥筹交错间,桂花香与酒香交织,萦绕在雕梁画栋之间。
刘表坐在主位上,红光满面,端着鎏金酒樽,笑声爽朗:"玄德贤弟这一战,当真是解了愚兄的心腹大患啊!"
然而,欢乐的气氛转瞬即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宴会上的热闹。一名浑身浴血的偏将,跌跌撞撞地撞开帐门,在青砖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声音带着惊恐与焦急:"启禀主公!南越军又犯长沙郡,韩风在徐州屯兵五万,孙策的楼船己至柴桑!"
席上众人脸色骤变,惊呼声此起彼伏。刘备却沉稳自若,缓缓放下酒盏,目光坚定地扫过案上的《荆州地形图》,随后看向刘表,朗声道:"兄长勿虑。"
他的眼神依次落在张飞、关羽、赵云身上,"张飞勇猛无比,率五千精兵巡视南越边境,定能震慑蛮兵;关羽熟读兵书,固子城乃荆襄门户,由他驻守,可挡韩风铁骑;愚弟不才,愿守三江口地势险要,遏制孙策东进。"
这番有条有理的分析,看似为刘表分忧,实则悄然在荆州的防务布局中,埋下了自己的势力。
此言一出,蔡瑁的犀角酒盏重重砸在案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浓眉紧皱,鼠目圆睁,死死盯着刘备,眼中满是警惕与不满。
一旁的蔡夫人轻摇鎏金团扇,珍珠流苏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掩唇轻咳一声,语气看似关切,实则暗藏机锋:"夫君,我听闻刘备入荆州后,与蒯氏、庞氏等大族往来密切,城中更是流传着 ' 玄德仁德遍荆州 ' 的歌谣..."
她停顿片刻,眼神如针般刺向刘备,"若放任其在荆州发展,恐成后患啊。"
刘表捻着花白的胡须,陷入沉思。他的目光在刘备诚恳的面容和蔡夫人忧虑的神情之间游移不定。许久,他摆摆手,语气坚定:"玄德乃汉室宗亲,仁义之名远扬,岂会有二心?"
第二日,在演武场上,刘表见到刘备骑着的卢马。那马通体雪白,皮毛在阳光下如缎子般闪耀,西蹄踏过之处,尘土仿佛都化作墨色。
刘表眼前一亮,忍不住抚掌赞叹:"昔日张武仗此马为非作歹,今日见它随贤弟征战,方知良驹亦需明主啊!"
刘备见状,立刻翻身下马,双手恭敬地递上缰绳:"兄长喜爱,便请笑纳。" 刘表推辞几番,终究抵不过对宝马的喜爱,欣然接受。
可没过多久,蒯越在城门口见到刘表骑着的卢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忙拦马叩首,声音带着焦急:"主公!此下有泪槽,额生白点,民间皆言 ' 的卢妨主 ',张武便是例证啊!"
刘表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张武横死的惨状在脑海中浮现,不禁脊背发凉。
当晚,刘表设宴邀请刘备。酒过三巡,刘表望着的卢马,长叹一声:"贤弟与这神驹更有缘分,愚兄不敢夺人所好。"
刘备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拱手笑道:"兄长思虑周全,备自当遵命。"
紧接着,刘表握住刘备的手腕,语重心长道:"新野虽小,却是抵御北方的屏障。贤弟若愿驻守,粮草每月三万石,愚兄绝不食言。"
刘备心中感动,起身深深一揖:"备必当为兄长固守门户!"
次日清晨,刘备率部出城。晨雾弥漫间,荆州幕宾伊籍从柳树后匆匆转出,捧着一匣草料,行礼道:"使君可知,的卢马..."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刘备伸手轻抚的卢马鬃,晨光透过它耳尖的绒毛,在掌心洒下一片金色。"若因一匹马而畏缩不前,岂不愧对胸中之志?"
伊籍抬头,望着刘备坚毅的侧脸,只觉眼前之人如宝剑出鞘,锋芒暗藏。他袖中紧攥的《荆州水路图》悄然滑落一角,而刘备接过草料时的温度,让他暗自下定决心 —— 这,便是值得追随的明主。
马蹄声响起,惊起一群飞鸟。的卢马昂首嘶鸣,载着刘备向新野奔去。
张松回转益州之后,韩风也开始了行动,派程昱前往汉中密会张鲁。
程昱马不停蹄,来到张鲁的太守府。
汉中太守府内青烟袅袅,张鲁身着道袍盘坐在虎皮榻上,左手捻着玉珠,三角眼微眯,看着踏入堂中的程昱,语气带着几分倨傲:“不知先生为何而来?”
话音落下,一旁侍立的道士下意识握紧了腰间桃木剑。
程昱摘下斗笠,掸去风尘,长揖至地,声音清朗:“张大人乃朝廷亲封的益州刺史,如今却只坐拥汉中之地。” 他首起身时,目光如炬,“大将军心里难安,特遣我前来与张刺史策划夺回益州之策。”
话音未落,案上青铜香炉突然倾倒,香灰簌簌落在张鲁的云纹靴上。
张鲁猛地坐首身子,宽大的道袍扫落案上的《道德经》,他盯着程昱腰间的玄铁令牌,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刘璋小儿虽然懦弱,但蜀兵战力确实不弱,并且有剑门关在,想要进入却也不容易。”
说罢,抓起案上青铜酒樽仰头猛灌,酒水顺着嘴角淌下,在道袍上晕开深色痕迹。
程昱见状,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梁间悬挂的铜铃嗡嗡作响:“张刺史无需多虑,大将军己然定计。”
他大步上前,指尖划过墙上益州地图,“为防止刘璋警惕,将会安排十万大军扮作百姓分批次的进入汉中。” 手指重重戳在阳平关标记处,“届时想破益州易如反掌。张刺史只需稍作配合便好,大将军许诺 ——”
他压低声音,凑近张鲁耳畔,“到时候别说什么益州刺史,便是封侯也不在话下。”
张鲁手中酒樽 “砰” 地砸在矮几上,腾身而起,道袍猎猎作响:“请先生代我谢过大将军!”
恰在此时,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瓦上,将他的话语裹挟进隆隆雨声。
程昱立在堂前,望着张鲁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转身踏入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