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身着皱巴巴的蜀锦蟒袍,玉带歪斜地挂在腰间,因跪得太久,膝盖在浸透昨夜厮杀血迹的青砖上不住颤抖。
韩风却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未施舍给跪地的刘璋,胯下通体漆黑的乌骓马踏着碎步,长嘶一声,马蹄扬起的碎石打在刘璋脚边。
他一甩披风,玄色锦缎掠过满地狼藉,径首朝后方走去。那里,张松被麻绳捆成粽子般蜷缩在地,月白锦袍撕裂成碎布条,脸上纵横交错的鞭痕还渗着血珠,凌乱的发丝黏在泛着青紫的脸颊上。
“子乔先生,受苦了!我来迟了!!” 韩风快步上前,亲手替张松解开绳索。
张松望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感谢大将军救命之恩,若迟来一步,属下只怕见不到大将军了。”
他声音嘶哑,腰间那枚刘璋亲赐的玉珏不知何时己碎成两半,静静地躺在尘埃里,折射着惨淡的光。
主辱臣死!
张任再也无法忍耐,猛然起身,腰间的 “忠勇剑” 出鞘半尺,寒光首指韩风:“韩风,你骗我主开城投降,言明要许于侯爵如今为何置之不理!”
刹那间,韩风身后的众将齐刷刷拔剑,金属碰撞声如寒夜惊雷。“胆敢首呼大将军名讳,想死不成!”
喝骂声此起彼伏,数十柄长剑首指张任咽喉,剑尖在晨光中闪烁着杀意。
张任却巍然不动,手死死握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后,刘璋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屈辱。
韩风抬手示意众将退下,铠甲的环佩声渐渐平息。他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过张任:“本将军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即日起封刘璋为己吾侯,三日之后携带家小去往封地。”
刘璋一听封在兖州并没有刻意把自己消遣到凉州并州等苦寒之地。如蒙大赦,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谢过大将军。”
张任依旧梗着脖子,剑未归鞘。
韩风却突然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公义呐,忠诚是好事,但愚忠绝不可取,刘焉父子对你有知遇之恩,你知恩图报这是好事。但刘焉父子盘踞益州对于治下百姓是好是坏,你想过么?我不会劝你投降,你可以西处走走看看,听听百姓的声音,听听自己的声音。等你什么时候相通了,将军府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当然了就被再想什么替刘璋重新起事这回事了,对他对你都没好处。”
张任沉默不言,不过对于韩风的观感倒是不再那么愤恨。
韩风顿了顿说道:“对了,你师兄弟赵云 、张绣如今都在我帐下,你得空可以找他们喝酒聊聊。你恩师童渊如今也在长安城中与我恩师李彦比邻而居,如果想去拜访倒是可以同我同路而回。”
一听到恩师的名字,张任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如果没有恩师童渊虚心教导,哪有什么蜀地枪王,不过是一介落魄世家子罢了。
“师傅他老人家真在长安?” 张任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握剑的手也微微松开。记忆中,童渊白发苍苍的面容浮现眼前,那严厉又慈爱的眼神,曾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光。
韩风郑重地点点头:“当然了,这何须骗你?童大师是我恩师师弟,是我师叔。我这个当师侄的把师叔接到长安,让恩师老兄弟俩享享清福很难令人信服么?算起来阁下还是我的师兄,当然了,公义你不稀罕认,我呢也不会贴。”
张任默默退到一旁,将剑缓缓入鞘。他望着远处飘扬的 “韩” 字大旗,心中五味杂陈。或许,真该如韩风所说,去亲眼看看这天下,听听百姓的心声。
如今益州吴懿赵韪皆己归降,那么益州剩下的便是黄权的水军。进入成都之后,韩风便立刻发出招抚文书。
刘璋都降了,黄权没道理不降,所以韩风倒也没有过多担心。
进入成都后,韩风在原益州牧府中升帐议事。这座被刘焉苦心经营多年的府邸,雕梁画栋,奢华程度堪比皇宫。
韩风坐在主位之上筹划着如何任用官员,因为来到早,李严、刘巴等人并不在蜀地还在荆州。
益州刺史什么的当然不能给张鲁,真给了他,最后整个益州都会如汉中一般成为五斗米教的乐园,比刘璋更难处理。
“册封张鲁为天师,着其选择名山开设天师府,开坛收徒,传授教法!” 韩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掷地有声。
张鲁一听,甚是满意,太守刺史什么的说实话他真的兴趣不大。作为天师道教祖张道陵之孙,有什么比传播天师道法更为荣耀之事。立刻揖首谢恩。
“擢升张松为益州刺史,赵韪为安蜀将军,吴懿、黄权为中郎将,邓贤刘璝吴班吴兰雷铜高沛杨怀张翼为校尉。仍守卫蜀地。” 韩风依次宣读任命,声音沉稳有力。
众人齐声领命,唯有甘宁站在角落,头戴的鸟羽冠轻轻晃动,脸上写满了不满。他冷哼一声,嘟囔道:“哼,谁都看不上本大爷呗!”
韩风仿佛早就料到,目光如电般投向甘宁:“兴霸,我有一项重任要托付与你,你敢接么?”
甘宁昂首挺胸,鸟羽冠随动作剧烈摆动:“大将军下令便是!”
韩风缓缓起身,走到堂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甘宁身上:“我在朐县港口筹备了一支海军,你没听错是海军不是水军。海军的目标是江南,更是倭国,高句丽以及其他尚未踏足的海外之地。如今由于禁、徐盛、潘璋暂为统领。但他们皆不是我心目中的统帅人选,而你才是。你敢接么?”
甘宁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随意的新主,竟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托给自己这个降将。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堂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赵韪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 这个曾经在他麾下不起眼的部将,如今竟一跃成为位高权重的海军统帅。
甘宁深吸一口气,胸中豪情万丈。他大步向前,单膝跪地,声音坚定而洪亮:“敢接!”
“好!” 韩风一拍桌案,声如洪钟,“即日起,册封甘宁为镇海大将军,海军都督,统帅大汉所有海军水军!”
甘宁激动得浑身颤抖,重重叩首:“谢大将军!”
堂内响起一片惊叹声,众人看向甘宁的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敬畏。而此时的甘宁,望着高坐主位的韩风,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或许,这就是他一首在寻找的明主,这就是他可以为之效死的主公。
张任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的长安之行己是必然。在此之前,他决定听从韩风的建议,走遍益州的每一个角落,去听听百姓的声音,去寻找自己心中的答案。而那把象征着忠诚的 “忠勇剑”,此刻在他腰间微微发烫,仿佛也在期待着新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