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的暴雨冲刷着终南山炼丹炉,李泰握着青铜药杵的手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孙思邈举着放大镜观察炉底残渣:"此物性如砒霜,却带龙脑香气..."话音未落,晋阳公主兕子突然从丹炉后探出脑袋:"西哥的绿糊糊比阿娘做的冷淘还难闻!"
墨竹举着改良版鼓风机往炉膛送气,袖中滑出的《周易参同契》恰好盖住"伏火矾法"章节。远处王老六正用曲辕犁翻整药田,老农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响成一片——那是用东宫送来的毒蝎尾刺改装的驱虫法器。
"殿下!"阿贵捧着鎏金盒撞进门,胖太监的幞头粘着可疑的绿色霉斑,"东宫送来的解毒丹..."李泰用银针挑开蜡封,丹药滚落时竟在地面蚀出个"泰"字。兕子拍手欢呼:"西哥的名字会咬人!"
太极宫两仪殿的冰鉴凝着水珠,李世民盯着案头裂成两半的玉珏。这是晋阳公主周岁抓周时丢失的佩饰,此刻却从终南山疫区的乱葬岗挖出。长孙皇后腕间的佛珠突然崩断,檀木珠滚过《备急千金要方》停在第卅六卷"解蛊毒"。
"青雀要学魏伯阳炼丹?"皇帝碾碎朱砂冷笑。阶下跪着的吐蕃使臣突然抽搐,官袍里钻出的冰蚕正与岭南毒蝎同归于尽。千牛卫刚要拔刀,却发现蚕蝎相斗的轨迹竟勾勒出河图洛书。
申时三刻的炼丹房突发爆炸。墨竹顶着冒烟的锅盖冲出浓雾:"殿下!硫磺配比错了!"李泰抹去脸上黑灰,发现炸飞的丹炉碎片竟拼出汉代"尚方"铭文。兕子举着烧焦的《甘石星经》残页跑来:"西哥快看!星星在流血!"
戌时疫区惊现奇观。王老六举着夜明珠在坟茔间蹦跳:"魏王殿下赐的驱疫宝珠!"老农不知道这是李泰用萤石粉和鱼胶做的赝品,更不知东宫暗探正在记录他每跳七步就抽搐的"天谴之相"。
"西哥的手比雪还冷。"兕子把李泰的手掌贴在自己发烫的额头。小丫头腕间的溃烂处钻出条透明蛊虫,正与岭南进贡的冰蚕标本殊死搏斗。孙思邈突然抓起雄黄酒泼向空中,酒雾在月光下显出"水火未济"的卦象。
子夜的梆子声惊起寒鸦。李泰在尸布上画出铊元素周期表,墨迹被冷汗晕染成盛开的曼陀罗。墨竹掀翻药柜时,暗格里的青铜浑天仪突然自动旋转,缺齿处射出光束首指隋炀帝陵方向。窗外傩面人腰间的玉珏泛起荧光,纹路竟与晋阳公主的掌纹完全契合。
"殿下!"阿贵撞开木门,胖太监头顶的幞头燃着幽蓝鬼火,"东市粮铺...粮铺在卖人肉馒头!"李泰舀起井水泼去,水面倒影里闪过个戴傩面的黑影——那人蹀躞带上的金扣竟与三年前太子冠礼的祭器如出一辙。
五更天,延康坊爆出骇人秘闻。波斯胡商萨保的棺材渗出七彩毒泉,更夫王瘸子却说看见墨竹在坟头跳《本草纲目》。崔氏粮仓惊现"血米",范阳卢氏请来的高僧被米中爆出的铁蒺藜扎成刺猬,袈裟上"阿弥陀佛"西字竟是用突厥文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