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份的青阳市比往常多了几分喧嚣。
苏柒、张伟和余光从仓库里走出来。
“那……那什么,你们先走,我去拿快递。”张伟支支吾吾的模样,让苏柒不由得一乐。
“我说老张啊,这几个月,你是天天拿快递,日日拿快递,怎么着?还没表白呢?”
“别乱说,我就是,我就是觉得网上买东西方便。家里缺的东西多。”
“我……”
“行行行行。”余光一把揽住苏柒的脖子,把他钳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阿伟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几个月下来。无论怎么着,至少约人家出去吃个饭吧。就知道买东西,是泡不到妞的。”
说完,两人乐呵呵地走了,留下一满脸通红的张伟。
八个月的时间,整个地下基地也正式运行起来了。
他们“开门”也进行了分组,苏柒、张伟和余光分到了一组。
跟张远说的一样,平日里,就只是单纯的修炼。除非外面检测到了有什么人觉醒异能,才会出动。
八个月的时间,没有出现一例异能者的案例,所以,苏柒就过上了朝九晚五的日子。
每天准时来修行,锻炼,晚上回去唱那些让人抠地板的歌。
“这日子,过得可真舒坦。”余光伸了个懒腰:“跟在天堂似的。”
二月份的时候,余光接到调令,还以为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谁知道西十岁的中年人,还能遇上这种好事,该说不说,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块回?”
“不了。”苏柒摇了摇头:“我得去带两只烤鸭,胡虎说今晚找我喝酒。”
“胡虎?那小子这会儿不应该忙得不行吧?还有空找你喝酒?”
“那谁知道。”
“那行吧,你去吧。”
每年的这个时间段,是旅游旺季。
青澜古镇,基本上能够满足国人对于一个古镇的幻想。
青石板泛苔纹,走在路上,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扮演起了小贩,来来往往高昂有力的叫卖声,时不时地有桂花陈酿的香气传来。
走在小镇的路上往左边看,还能看到乌篷船摇橹涟漪,流水击打着水车,走到桥上,新荷初绽清香,手放在桥栏上,青石的沁凉首入心扉。
哪怕是苏柒这种常年在古镇生活的人,到了这个季节,走在这条青石板路上,也感到了几分松快。
到了家门口,胡虎己经站在那儿了,手里还提溜着两大袋子,在他的脚边,还放着一箱子啤酒。把苏柒看得一愣一愣的。
“咋?日子不过啦?提溜这么多东西?”
胡虎,人如其名,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在青澜古镇弄了一院子,开民宿,生意嘛,谈不上好坏。就每年的这个时间段,忙活得很,过了这个时间段,就松快下来,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出去找日结。跟苏柒,算得上是酒肉朋友。
“还有,现在不旺季吗?你怎么有空找我喝酒?家里婆娘不唠叨你了?”
胡虎撇了撇嘴:“我说,老柒,你是不是不知道酒肉朋友的定义啊,有酒有肉,那就是朋友。你跟我扯那么多作甚?吃不吃?喝不喝?”
“吃吃吃,喝喝喝。”
苏柒耸了耸肩,推开院门,门并没有锁,其实锁门也没多大意义,围着院子的篱笆,真想进去,微微一翻就过去了。
苏柒是一个骨子里都透露着冷漠的家伙,之所以跟胡虎能成为酒肉朋友,那就是因为胡虎这个人心里有数,明明可以先进去坐着,等苏柒,但他并没有,等苏柒过来了,才开门进去。
双方心里都有数。
都没把对方当成正儿八经的朋友。
就是吃吃喝喝,排解一下心情的酒肉朋友。
“用热一热不?”
“不用,刚从季叔那儿带过来的九转大肠,还有卤肉,凉菜,下酒顶顶的好。哦,对了,三华芳的酒鬼花生,我也弄了不少。”
“嚯,合着你今个儿是打算醉死在我这儿了呗。”
苏柒把靠在角落的桌子提溜了出来,放在庭院里,又从屋子里搬了两张凳子出来。
胡虎熟门熟路去了厨房,拿出碟子,给摆上好吃的。
等两人折腾完,外面的灯光,己然亮起,挂在天上的月儿也若隐若现。
“我说,老早之前我就想问了。”胡虎一边拿着筷子,夹着花生,一边聊起了天:“你小子最近去哪儿发财了?日结群里也不见人,前几个月想找你,都找不到机会。”
“找了份稳定的工作。”
“嘶,你上岸了?”胡虎手微微一顿,夹着的花生掉到了桌面上。
“唔,也不算上岸,擦着边儿吧。”
“哦,那就对了,我还以为你上岸了,吓我一跳,原来是卷卷上岸了啊。”
苏柒翻了个白眼:“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来,走一个。”
两个杯子在空中碰了碰。
胡虎一口闷了,苏柒则是抿了一小口。
两人喝酒就这样,愿意喝的多喝些,不愿意喝,就抿一口,不强求,主要就是聊天扯淡。
“呼,哈!”胡虎大大地呼出了一口酒气:“可真他娘的羡慕你,有这么一妹妹,能把你的工作也给解决了。”
苏柒知道,胡虎大概是误会了,他大概是以为余卷卷当上大佬了,顺带着把他跟安排进单位了。
“那是,这玩意你可羡慕不来。话说回来,今年你不用去做老鸨了?”
“去!会不会说话。”
“要么说咱俩能聊一块呢。”苏柒龇着个大牙乐。
他管胡虎每年上网拉客的行为叫老鸨。
青澜古镇每年的客流量不小,但同样的,竞争也激烈,民宿一大堆,真要在这个季节吃饱咯,那就得多做宣传,在旺季没来之前的几个月,胡虎通常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宣传他的民宿。
“说起来,老子的运气不错。”胡虎又给自己满上了:“来,碰一杯。”
“啧,这一会儿时间,碰了两次,可不像是运气好的模样。”苏柒眼睛微微眯起。
“嘿。”胡虎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接了一单,就小……唔,北边的,过来咱们这儿旅游,足足包了两个月。两个月,啧啧,今年的活,就算是干完咯。到年底,再捡些零零碎碎的,就差不多了。”
“嚯,运气不错啊。”苏柒瞥了一眼这货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他按住了他的手:“我说,运气好归运气好,你这不像是嘚瑟,倒像是躲冷宫里的妃子,咋?有生意,还闷闷不乐,搁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呢?”
“天气热,多喝两杯。”
“那你一会儿醉了,可别让我背你回去。”
月上树梢,胡虎倒在桌子上,脚下,还放置着一大堆空瓶子,一眼扫过去,至少得有三十来瓶,这里头,大多数都是他喝的。
他无奈地把胡虎背上,轻轻地踢开院门,朝着胡虎的家走去。
胡虎趴在他的背上,嘴里嘟囔着什么“最后一次”之类的话。
苏柒摇了摇头,估摸着,是跟家里老娘们吵架了,不然不至于这个点上门跟他喝这么多。
敲开了胡家的门。
余潇潇有些意外地问道:“咋喝那么多?”
这回,轮到苏柒奇怪了,这余潇潇,看起来也没生气的意思:“嫂子,您也不知道?他这一坐下,就喝个不停。我还以为有什么烦心事呢。”
余潇潇也奇怪:“不会啊,我们没吵架啊,今个儿早上,还说给孩子报个班,他乐呵着呢,再加上最近民宿都订出去了,他有什么可烦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行,我回头在问问,来,给我吧。”
“您能成吗?我给您放床上吧。”
“也行,麻烦你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