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糕点怎么处理?”
绻香院中,向垂容面色狰狞的看着面前这个包装精致的点心盒子。
刚才进门后洛言昭脸上不加掩饰的挑衅在她心里就是一根极粗的刺,让她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母亲与妹妹就送到此处吧,今日阿昭事务繁忙,有些乏了,就不陪母亲回院了。”
洛言昭的话回荡在耳边,是那样的高傲,衬得站在林怜心身后的她是那样的卑小。
她怎能不怨。
向垂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现在也是国公府嫡女,并且国公府现在还正仰仗自己母亲娘家过活,她洛言昭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凭什么踩自己一头。
不就是托生了个好肚子吗,不知道在高傲些什么。
明明在外臭名昭著,但那些官家小姐总会将自己拿来与她对比,那些人眼中的轻蔑与不屑,几乎让向垂容嫉妒的发疯。
“不如就将它扔了得了,好过放在这里碍眼。”向垂容气愤道。
但林怜心好歹是多活了些年岁的人,她也看到了洛言昭眼中的挑衅,但她这些年看过的脸色太多了,区区一个小孩子在她眼中不足挂齿。
“无妨,先放在这。”林怜心轻瞥了一眼盒子,神色不明,她看向一旁的向垂容,对方与她相似的眉眼中是还没褪去的愤怒与不甘。
林怜心轻轻叹了口气,抚了抚向垂容的鬓角,语重心长道:“容儿,你得沉住气,在这深宅大院中,只有稳得住的人才能抓得住机会。”
“娘,但容儿实在不甘心,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依容儿看,还不如把那点心扔了喂狗。”向垂容回道。
林怜心明白她的意思,想到洛言昭的脸,眸底一丝阴狠闪过,但她还是缓缓的和向垂容说着:“我知道,但现下我们不能这么做,你现在拿了马球会的名额,那你父亲心里多少都会对洛言昭怀有愧疚,今日她在众人面前送我糕点,就是想恶心我,让我下不来台,如果你再与她发生争执,那我们才是真正的落入了她的陷阱中,在你父亲面前也讨不了好,反而会被说拿粗挟细,这才真是误了我们的大事。”
说到这里,向垂容逐渐明白了其中深意,脸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她知道林怜心说的大事是什么,那就是不久后的马球会,虽然她拿了主帐资格,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还是得慎之又慎,万不能被人传了闲话,到时候传到京城贵女中才是丢尽了脸面。
“那娘,那这个糕点?”
林怜心顺着向垂容的话,再次看向那个精心包装过的糕点,细眉一抬
“拿给咱们院中下人们吃吧,她送的东西还配不上入我的嘴。”
说完,又叫来崔妈妈拿来几匹成色尚好的料子,看得向垂容眼睛一亮。
“选选吧,这是我最近新给你挑的料子,京城里只有几家夫人拿到了绸券,这可是那洛言昭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向垂容看向崔妈妈手里颜色各异的浮光绸锦,心中阴霾顿时一扫而光,不由得开始想象自己穿了这身料子在马球会上是如何的风光,而洛言昭又是如何的羡慕。
几人脸上又逐渐露出笑容来,崔妈妈手上的绸锦被翻了又翻,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刚刚潜伏到国公府中的凌霄墨看了去,他看了看绸缎,又看了看两人脸上的喜色,并未多做动作,而是转身去往了洛言昭的慧伈院中。
而此时,洛言昭也在翻箱倒柜看自己的衣裳,但是她却是为了几天后与皇后娘娘见面用的。
“咕咕咕呱呱呱呱……”突然,窗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得洛言昭手上动作一顿。
她看了看云翠,但对方脸上却没什么动静,仿佛这个声音很平常。
“云翠,你听见什么叫声了吗。”洛言昭开口询问。
云翠闻言反而愣了愣才明白洛言昭指的是什么,笑着回答:“回大小姐,那是笑翠鸟的叫声呀,基本每天都有的。”
而这时,正坐在屋顶上吹暗哨的凌霄墨却是满脸黑线。
他意识到自己又被凌寒矜整了,他手里的暗哨是凌寒矜给他的,说什么很有辨识度,能够让阿昭一下就能听明白。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哪里是什么翠鸟的叫声,这明明是笑翠鸟的叫声。
凌霄墨恨不得现在赶回郡主府给凌寒矜一脚,但是他忍住了。
不是因为他怕凌寒矜这个从小欺负他的姐姐,而是因为他是一个讲礼数的人。
毕竟这种无礼行为只有凌寒矜干的出来。
所以凌霄墨只能认命的又吹了两遍。
“咕咕咕呱呱呱呱……咕咕咕呱呱呱呱……”窗外又传来了两声翠鸟叫声,洛言昭愣了愣,在心里默默数了数。
三声?
不会是墨枭吧。
突然明白过来的洛言昭哭笑不得。
因为她实在无法将这样奇怪的声音和墨枭的样子联系在一起。
洛言昭很想笑,但是她使劲忍住了,并且找理由遣退了云翠,现在暗卫身份不明,她不能让云翠几人与他碰面,这样不利于几个丫鬟的安全。
“是,大小姐,云翠告退。”
云翠走后,偌大的慧伈院后库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有洛言昭手中的烛火摇曳声,与屋外寒风吹动木窗的吱呀声共奏。
洛言昭想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但她一回头,就看见带了个阎罗面具的凌霄墨跟个鬼一样杵在她身后,一点响动都没有,着实把洛言昭吓得够呛。
洛言昭手中烛火一抖,当即几滴滚烫的蜡油就被泼洒出来,滴在了凌霄墨伸出的手背上。
“你没事吧?”洛言昭缓过神来,轻轻喘了口气,就看见凌霄墨挡在自己身边的手,手背上被滴上蜡油的地方己经红了一片。
“快,快擦擦。”洛言昭急忙拿出手帕给凌霄墨轻轻擦掉手上逐渐凝结起来的蜡块,她面上着急,但心中却有些不快。
这暗卫也太神出鬼没了,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她身后呢?
万一烛火倒了岂不是很危险。
有些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