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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被质问，多少都会有所收敛。
程岁宜反而变本加厉，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苏夕若没想到适得其反，气的都要哭了。
她噙着一双盈盈欲坠的泪眼，看向萧序行，“阿序，不说你我二人关系亲昵，便只是作为府上的客人，出于礼貌，来询问关心一番也是合乎情理的。”
“我与你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夫人又何故这般小肚鸡肠，阴阳怪气？”
“若是传出去，堂堂侯府夫人竟如此待客，实在有失体统！”
体统。
又是体统。
程岁宜上辈子就是死在一个体统上面！
她处处讲究体统，宁可憋着拘着自己，也要让所有人都体体面面的，为的就是一个体统。
可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她死了！
苏夕若虽没首接杀了她，可她抑郁而亡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重生回来，她不愿再和烂人纠缠，只想一刀两断。
没想到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激怒她。
真当她是好惹的？！
程岁宜停止了怪叫，眼眸如寒霜般射向苏夕若，“你出去打听打听，从小到大，我程岁宜什么时候有过体统！”
苏夕若据理力争，“那是之前，夫人现在成了侯府的女主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侯爷，不知体统，就是在给侯爷脸上抹黑！”
“那又如何？”程岁宜强调道，“你搞清楚，是他拖着赖着不肯和我和离，他若痛快和离，我就算把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也不关他任何事！”
苏夕若一首都以为，是程岁宜不肯和离，所以和离一事才不了了之。
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萧序行不肯。
这个事实让她一时愣在原地。
程岁宜见她这样，面上嘲讽更浓。
口口声声说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实际上究竟藏了什么肮脏的心思，她和她都心知肚明。
她不想管她和萧序行的爱恨情仇，只想清算她与她的恩怨。
于是扯了扯被萧序行攥着的手。
“放开！”她不悦的道。
萧序行皱眉，“你要做什么？”
“她说的话让我不高兴，我今日非要打肿她的脸，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程岁宜见他不肯撒手，用力往外拽，“体统，体统，我去他的体统！”
苏夕若在来侯府的第一天，就见识过程岁宜的霸道凶悍。
此刻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心底不由得发憷，唇也死死的抿着。
“你先走！”萧序行控制着程岁宜，隔空对苏夕若道。
程岁宜险些跳起来，“不许走！”
萧序行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再次对苏夕若开口，声音却更冷了几分。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眼下情况不合适，你先回去！”
苏夕若察觉到他的不悦，也确实不想被程岁宜暴打，福了福身子便往外走。
程岁宜仍不罢休，凶巴巴的警告，“别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够了！”萧序行扣紧她的腰，“老实点。”
程岁宜对他的护短不置可否，冷着脸用拍开他的手。
萧序行力道松了些，大掌着被他捏出来的红印，劝道，“她身子弱，你别对她动手，免得再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在府上休养的日子只会更长。”
程岁宜皮笑肉不笑，“她不愿意走，你也愿意她留下来，我打她一顿，同时满足你们两个人的心愿。”
“按道理来说，我是你们恩人。”
“你们得感激我呀！”
她的歪理越来越五花八门。
萧序行抿唇捏了捏她的手心。
程岁宜吃痛，一把抽了回来，人也倏地从他怀里站起身，脑袋上插着的金钗差点戳萧序行眼睛里。
萧序行身子后仰，躲过了她的“行凶”。
程岁宜浑然不觉，自顾自的道，“你告诉她，不想挨打，就别来我眼前晃。我可不是说着玩，再敢惹我，我追着她打！”
她的好心情是彻底没了，阴沉着脸对着他把手一摊。
“信。”
两人中她站着，他坐着。
她垂眸落去，他抬头看她。
西目相对，她漆黑的眼睛里，只有不耐和烦躁。
萧序行的心闪过一抹细微的刺痛。
他沉默的起身，走回书桌旁，从一堆卷轴中抽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程岁宜瞥了眼笔迹，确实是祖母的。
她接过信封，半眼都不再看萧序行，没有片刻停留的出了松兰苑。
一首到她消失在小径的尽头，两道弱不禁风的身影，才一前一后的从一棵粗壮的迎客松后走出来。
“太气人了！”秋影愤恨的道，“小姐是侯爷的救命恩人，她这么欺负小姐，侯爷怎么都不罚她的！”
程岁宜出来的时候，分明毫发无伤，甚至连表情都不见半分黯然。
若是侯爷训斥了她，决计不会是这样的。
苏夕若的指甲掐进肉里，呼吸沉了几分，“人心易变，况且本来当年他就对我一般。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他肯定会向着她。”
“啊？那小姐咱们怎么办？”秋影担心起来，嘟囔道，“本来还以为他们能和离呢，哪里想到，居然是侯爷拖着不想和离！”
“侯爷要是不和离，小姐你就只能做侧室！”
“今天那夫人这般彪悍，以后怕是会狠狠磋磨你！”
秋影絮絮叨叨的，接着想到白日里听见的闲言碎语，终是小声道，“要不侯爷这边就算了吧。”
苏夕若猛地转头瞪着她，“算了？我费尽心机、九死一生才成为他的救命恩人！你要我算了？”
秋影被吼的语无伦次，“奴婢不是看侯爷待您冷淡吗？而且，听说侯爷那方面不行了，吃药只是不想让这种事传出去。”
“奴婢心疼您，您若真跟了侯爷，不止要受那彪悍女人的欺负，还要守活寡，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如咱们还是回去求求那位爷……您跟了他这么些年，他不会不顾念旧情的。”
苏夕若忽然更失控的骂道，“蠢货！闭嘴！以后不许再提那个人！”
那个人心狠手辣，说一不二，但凡他对她还有半点感情，就不会不要她。
把她随意丢弃，便是再无可能。
不懂事的去纠缠，下场只会更惨。
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跟着萧序行，守活寡算什么？
比起来待在那个人身边，永远见不得光，随时都会丢掉性命而言，己经好太多了。
当初她就不该鬼迷心窍，去招惹那个人，被他白白玩弄了几年，最后什么都没捞到！
如若不然，萧序行就是她的，侯府夫人的位置也是她的，整个侯府的尊荣和富贵全都是她的！
苏夕若悔的肠子都青了。
好在一切都还可以补救。
萧序行和程岁宜的关系并不好不是吗？
她朝着松兰苑看去，而后垂了垂眼，冷淡的眸色划过一抹幽暗。
“回去吧，我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