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苏佑刚吃完早饭,院门便被敲响。
门外是凌秋,她朝苏佑行了一礼之后说明来意:“夫人,书院发生了一件事,还请您定夺。”
她和苏佑讲述了一遍事情起因,今日一早,秦圆圆的陪读阿秀前来报告霜月,她家小姐的金累丝镶宝石平安镯不见了。
那是她母亲秦夫人给她的贴身之物,在书院不好太张扬,便收起来放进了柜子里,阿秀早晨替秦圆圆梳头,突然发现手镯不见了。
书院里出现偷盗之事,算得上大事一桩,必须抓出这行窃之人。
据阿秀和秦圆圆所说,那镯子昨天早晨还在。
霜月召集负责学生宿舍的妇人询问情况,其中一个叫王香玲的姑娘主动站出来,说她早上不小心碰到了孟朝的被子,下面似乎藏着东西。
此话一出,意思很明显。
霜月征得孟朝同意之后,在孟朝被褥下找到了金手镯。
从孟朝意外的神色,就知道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经过霜月几人一番调查,昨日进过霜月院子的除了负责打扫的丫鬟之外,就只有孟朝和王香玲、阿秀。
其中丫鬟只负责打扫院子,没有进屋,阿秀也给孟朝作证,说孟朝也没进屋。
这样一来,始作俑者就没什么悬念了。
王香玲今年也不过七岁,王家和秦家颇有来往,不过王家的财力远远比不上秦家。
王香玲的母亲听说秦圆圆来了书院,也把自己女儿送了过来,让她和秦圆圆打好关系。
平日在书院,也经常能看见王香玲跟在秦圆圆身边献殷勤的画面。
而孟朝,一开始在书院只是小透明,自从月月得了第一之后,便得到了慕强的秦圆圆的青睐,两人成为了朋友。
一首讨好秦圆圆,对方却始终不冷不热的王香玲心生嫉妒,这才有了嫁祸孟朝的想法。
到底年纪小藏不住事,霜月一施压,小姑娘就把她的计划和盘托出。
凌秋这次前来,就是想问苏佑然后处理这种学子盗窃之事。
“是我疏忽了,今日之后,我们也该制定一套规矩,让大家都知道违反书院纪律的后果。”苏佑轻叹一声,“走吧,我随你去瞧瞧。”
当初书院建成后,苏佑只简单制定了一套规矩,倒是忽略了作奸犯科之事的惩罚制度。
到书院后,苏佑先让凌秋前去通知王香玲的家长,接着径首去了平日夫子休息办公的房间,王香玲正坐在一旁,双手揪紧,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小姑娘瞧着一副可怜兮兮、悔不当初的模样,苏佑却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
如果今日没有人能为孟朝作证,那偷镯子这黑锅一定会落在她头上。
就算苏佑相信孟朝的为人,没有证据为孟朝脱身,也很难服众。
况且秦圆圆还是秦夫人的掌上明珠,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容易抹黑书院的名声。
这将关系到书院日后招生,绝不能马虎。
小小年纪就能想到这样栽赃嫁祸的计策,可见其心思顽劣。
苏佑开办书院,是让她们丰富自身学识,增长见识,学会自保,而不是勾心斗角,祸害同门。
苏佑把此时没有授课的夫子,全都叫到了议事厅。
“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没有制定完善的制度,今日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商讨书院然后的惩戒纪律。”苏佑眼神扫过她们,语气严肃。
宋听荷第一个赞同:“山长但说无妨,听荷任凭山长吩咐。”
霜月几人也纷纷开口:“我等谨遵山长吩咐。”
“涉及偷盗、残害同门,德行有失、结党生事者,一律逐出书院,抄袭舞弊、无故旷课、逃学者抄书二百遍,罚站一个时辰……”
苏佑把她想到的违纪行为都列举了一遍,又让其他人补充、提意见,把最后商讨出的结果,让霜月全部记录在册,以文书的形式,制成学生手册,发到每一个学生手里。
几人刚商量完,凌秋就带着王香玲的母亲乔氏到了书院。
苏佑移步待客厅,乔氏在路上就己经听说了事情原委,她早就从秦夫人口中知晓,这书院有京城的侯爷做靠山,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想到她女儿竟干出这种蠢事,不仅害她没脸不说,还可能得罪秦家,乔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会儿她见到苏佑,语气带上几分忐忑和殷切:“山长,我家香玲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想必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孩子还小,还请山长再给个机会,她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我们书院只适合一心想要学习的女子,不适合别有用心之辈。”苏佑睨着乔氏,不为所动,“王夫人和令嫒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香玲的心思只花在讨好秦圆圆身上,平日上课漫不经心,对孟朝这一类穷学生更是嗤之以鼻,娇纵跋扈的很。
这会见到乔氏倒是缩得跟鹌鹑似的,似乎知道她搞砸了乔氏安排的差事,害怕乔氏责罚。
如此看来,王香玲小小年纪就是这个性格,和她母亲的言传身教脱不了干系。
乔氏瞪了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厉声道:“死丫头,还不快过来和山长赔罪!”
王香玲香玲吓了一哆嗦,畏畏缩缩的走过来,就要和苏佑行大礼。
苏佑侧身躲过,语气冷淡:“你要道歉的人你是我,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王夫人请回吧。”
“你!”乔氏一怒,想到什么,又忍了下来。
枉她浪费口舌和她说好话,不就是是个破书院,开在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秦家那丫头在这儿,她才不会把女儿送来呢。
“香玲,我们走!”乔氏一把抓住女儿,“为娘明日就给你请最好的夫子,这书院不上也罢!”
乔氏带着女儿怒气冲冲的离去,苏佑心底毫无波澜,在书院吃过午餐后,在藏书室找到了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