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不再看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琴酒身上。
她整个人冷静得不像话,仿佛瞬间切换到了某种专注模式。
空手道训练带来的对身体结构的了解,以及无数次处理父亲醉酒或小伤的经验,在此刻被压缩、提炼,化作了支撑她行动的力量。
她知道恐惧和慌乱救不了他。
她用“黑泽先生”递来的温热湿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他胸膛和腹部的冷汗、血迹和污渍,避开伤口周围的区域。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酒精棉球触碰到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时,即使是在昏迷中,琴酒的身体也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闷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忍一忍……很快就好……”小兰的心跟着狠狠一揪,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极其轻柔,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哄慰的温柔。
她一边迅速清理创面,一边低声说着话,仿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伤口撕裂了,必须重新处理……会有点疼……坚持住……”
她用“黑泽先生”递来的锋利剪刀,小心地剪开部分崩裂的缝合线,清除掉被污染的组织。
止血钳夹住渗血的血管,动作干净利落。
当她用浸泡了高浓度消毒液的棉球再次触碰到伤口深处时,琴酒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痛苦音节。
“琴酒……”小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我知道……很疼……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一边快速操作,一边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冰冷的大手,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伏特加站在一旁,看着小兰专注而熟练地处理着那狰狞的伤口,看着她眼中毫不作伪的焦急和心疼,看着她紧握着大哥的手……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女孩的所有认知。
她不是被掳来的猎物,她是……大哥的守护者?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荒谬,却又无比真实。
重新缝合、上药、包扎……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当小兰终于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将伤口仔细包扎好,并在“黑泽先生”的帮助下给琴酒注射了一针强效的抗生素和镇痛剂后,她才如同虚脱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几乎要下去。
汗水己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他……暂时稳定了。”小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她依旧跪坐在床边,没有松开握着琴酒的手,目光紧紧锁在他依旧惨白却似乎比刚才平缓了一些的脸上。
“但失血太多,伤口感染的风险很大,需要持续的观察和药物……”
“我明白了!这里药品储备充足!我会守着!”伏特加立刻说道,他看着小兰疲惫不堪的样子,“毛利小姐,你也需要休息!这里有我!”
小兰摇了摇头,目光没有离开琴酒:“不,我在这里看着他。”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