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2日,晚上,张沄雷正在陪着自家外甥女玩儿,手机在桌上震动如雷。
他拿起手机,眉头微皱,便转身走向书房。
郭朝瑶乖宝探出头,眨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舅舅的背影,小熊警长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张沄雷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嬉闹声,专注地聆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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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接起电话,张沄雷眉头微皱,对方急促的声音让他瞬间严肃起来。
听筒里传来栾沄平急促的喘息:
"小辨儿,出事了!李鹤彪把北京台记者打进医院了!"
张沄雷心中一紧,迅速追问细节。
"怎么回事?说清楚!"
栾沄平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记者偷拍被发现,李鹤彪动手了。现在网上全是视频,北京台发了通稿,说记者脑震荡。师父今晚在北展剧场说相声,还在台上骂记者 ' 不如 '..."
"什么?!"
张沄雷猛地撞翻椅子,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他想起师父的身影。担心师父郭德钢会抽烟,师父很少抽烟除非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
"现在怎么办?" 张沄雷问。
"师父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北京台那边不依不饶,连带着绿地的事儿一起发酵。"
张沄雷攥紧手机,指节发白:"你现在在哪儿?"
"三里屯剧场。" 栾沄平说。
"还有,刚开完紧急会议,何云伟和李菁说要退出..."
"什么?!"
张沄雷踉跄两步,后腰撞上书桌边缘。
"他们疯了吗?这时候拆台?"
"你先别急。" 栾沄平深吸一口气。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 你能不能给师父打个电话?他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你..."
"我凭什么打?" 张沄雷失落的说,"我己经离开了,还有我这个徒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栾沄平压低声音:"小辨儿,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师父现在身边没个贴心人,你..."
"贴心人?"
张沄雷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血丝。
"他的贴心人是李鹤彪,是何沄伟!我己经废了,我算什么徒弟?"
"够了!" 栾沄平吼道。
"你知道北京台记者是谁的人吗?周广甫!那是王晓东的嫡系!王晓东是谁?北京台台长!这次是把天捅破了!"
张沄雷瞳孔骤缩。
王晓东三个字像重锤敲在太阳穴上。
他想起师弟和他说的去年德云社跨年演出场景,王晓东带着台里领导坐在第一排,散场时铁青着脸离开了。
"这不是普通的记者采访。" 栾沄平语速极快。
"北京台盯着师父不是一天两天了。绿地的事儿本来能压下去,可师父偏要在台上说 ' 穷人眼红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张沄雷背靠墙壁缓缓滑落,冰凉的墙面贴着发烫的脸颊:
"你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设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栾沄平说,"明天台里就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我怕..."
"怕什么?"
"怕他们拿《反三俗》说事。" 栾沄平的声音在发抖。
"师父去年在天津卫视说的那些话,现在全成了把柄。"
张沄雷闭上眼睛,耳边响起郭德钢在天津卫视的慷慨陈词:
"相声要是雅了,还叫相声吗?" 那时台下掌声雷动,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成为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