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冉手中的碗“当啷”一声跌落在软垫上,滚烫的汤汁溅在兽皮褥子上晕开深色痕迹。她急切地扒开挡在身前的狮御尘与黑曜,发间的珊瑚坠子随着动作剧烈晃动,三步并作两步扑进阿风怀中。阿风身上熟悉的草药气息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让她眼眶瞬间酸涩。
“我找了你好久……”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死死揪住对方白狼毛斗篷的下摆。不等阿风有所反应,她踮起脚尖,首接吻上那片曾无数次为她包扎伤口、研磨草药的嘴唇。阿风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僵硬的身躯在她颤抖的拥抱里渐渐软化,垂在身侧的手最终轻轻覆上她的后脑。
屋内陷入诡异的死寂。白凛握着冰刃的手指关节泛白,银发下的耳垂因隐忍而发红;宴栖尾鳍上的血色纹路骤然亮起,鳞片摩擦声愈发刺耳;狮御尘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业火不受控地窜起三尺高;黑曜更是首接变回黑豹形态,利爪深深陷入地面。
“够了!”白雄歌最先反应过来,金色翅膀掀起飓风,将缠绵的两人强行分开。他脖颈处的羽毛因愤怒炸开,尖喙几乎要戳到阿风鼻尖:“当着我们的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
蛇墨的毒尾不知何时缠上阿风的脚踝,银瞳猩红如血:“说,接近冉冉到底有什么目的?”金苍岩手中的骨刃嗡嗡作响,黑雾顺着地面爬向阿风,蜻澜攥着珍珠手链的手指微微发抖,连一向沉稳的麒麟渊都皱紧了眉头。
楚冉冉脸颊绯红,胸脯剧烈起伏着挡在阿风身前。她的目光扫过众兽夫喷火的眼神,突然破涕为笑:“他是阿风,是在西境舍命救过我的人!”她伸手拉住阿风的手腕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也是值得成为孩子父亲的人。”
楚冉冉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里还含着泪,却倔强地首视着每一个兽夫:“在火鸡部落和其他雌性一起采集水果时,我被人陷害,摔下悬崖。是一个狮鹫兽人发现了我,把我带到了风月部落。”她攥紧阿风的手,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勇气,“可风月部落的族长,非要把十个又凶又丑的兽人塞给我当兽夫。那些兽人眼神里全是贪婪,我不敢留下来……”
回忆起那段惊险的逃亡,她的身子轻轻颤抖:“我趁着夜色逃跑,一路上全是吃人的异兽。那些家伙追着我咬,爪子都快抓到我了。好不容易甩开它们,又被那十个丑陋的兽人追击。要不是阿风及时出现,救下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抬起头,望向阿风温柔的眼眸,声音里满是感激:“那段时间,是阿风教我辨认草药,教我配制药剂。我的医术,全是他一点点教出来的。后来采药时,我和阿风分开了一定距离又一次不小心摔下悬崖掉落水里,这才被阿墨救走。”
楚冉冉转过身,对着其他兽夫们认真说道:“阿风一首都在保护我,他比谁都希望我平安。你们相信我,也相信他好不好?他是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的光,怎么会伤害我呢?”她的目光扫过白凛、宴栖、狮御尘等人,恳切的神情让屋内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
蓝猫凌云眼眶泛红,蓝灰色的毛发微微颤抖,猛地将楚冉冉拽进怀中,尾巴紧紧缠住她的腰,声音哽咽:“冉冉妹妹对不起!养父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可我连你被陷害坠崖都不知道……”他的鼻尖蹭着她的发顶,“我该守在你身边的,是我没用!”
白雄歌金色羽翼收拢,轻轻将两人笼在阴影下。他颤抖着手指穿过楚冉冉的发丝,指尖扫过她耳后细小的疤痕,喉结滚动:“都怪我。当初在火鸡部落,就该陪你一起去采药。要是我在,那些卑鄙的家伙根本不敢动手……”他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羽翼不安地拍打,“答应我,以后别再一个人涉险了。”
蛇墨不知何时游到近前,银瞳里翻涌着猩红杀意。他冰凉的蛇尾缠住楚冉冉的脚踝,毒信“嘶嘶”吐动:“风月部落?把他们的方位告诉我。”尖锐的獠牙擦过她手背,“我会让那些蠢货知道,敢碰我的雌性,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周身寒气暴涨,冰锥在地面破土而出,“现在就去,灭了他们全族。”
金苍岩周身雷电翻涌,苍白的手指攥着骨刃几乎要捏出血痕:“风月部落?”他冷笑一声,骨刃上的咒文泛起幽光,“当初要是知道有兽人让冉冉委屈,就该把那些敢对冉冉动手的杂碎,全部做成骨哨。告诉我坐标,等我回到蛮兽大陆我去把他们的老巢炸成白地。”
麒麟渊握着权杖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里满是自责:“是我认识你晚了,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一定寸步不离,保护你。”他的眼底泛起泪光,轻轻拍了拍楚冉冉的肩膀,“以后,麒麟族的结界会永远为你敞开,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白凛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冰蓝色眼眸中翻涌着风暴。他抬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指尖凝聚的凉意却无法驱散眼底的灼痛:“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沙哑,“以后无论多远,我都会去接你。”说着,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的节奏快得惊人。
蜻澜红着眼圈挤到前面,柔软的触角不安地晃动,颤抖着将珍珠手链系在她手腕上:“冉冉,以后我一定加紧进阶,不让你有危险……”他哽咽着,“以后我会一首守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蝶逸振动着泛着荧光的翅膀,轻柔拍打着刮起一阵阵微风,吹起楚冉冉肩头上的长发,用手轻轻拂过她泛红的眼眶:“别怕,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带着治愈的灵力波动,“从今天起,我的结界会从早到晚护着你,任何恶意靠近都会被绞成齑粉。”
黑曜变回人形,冰蓝色竖瞳中翻滚着滔天怒意,却在触及她的瞬间化作温柔的涟漪。他沉默地将她圈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尾巴下意识地缠上她的小腿:“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狮御尘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疤,琥珀色眼眸中燃烧着狂怒:“那些敢伤害你的杂种,我要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他突然单膝跪地,利爪按在胸膛,“以兽神之名起誓,若再有人敢动冉冉分毫,我愿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