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骑马前行,刺骨的寒风吹打着她的披风。
崎岖的地形与她前世习惯的豪华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真的,转世严重降低了她的生活水平。
不过,至少生活从不无聊。
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声呼应着她狂跳的心脏——就像一场激昂的鼓独奏,催促着她向前。
这可不只是为了揭开某个尘封己久的阴谋,更是为了生存。
这是为了向这些老古董证明,一个现代女性也能参与他们的游戏,并且大获全胜。
难民营里一片杂乱,到处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和眼神空洞的面孔。
苏明月下了马,靴子微微陷入泥中。
空气中弥漫着疾病和绝望的恶臭。
她挤出一丝同情的微笑,但她的感官却高度警觉。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像一首忧郁交响乐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这不仅仅是流离失所者的悲惨境遇,更是一种明显的紧张气氛,一种隐隐的不安。
在这一世,她学会了相信自己的首觉——到目前为止,首觉从未让她犯错。
她在难民营中穿梭,说着安慰的话,分发着小救济品,同时扫视着人群。
她所谓的“进化之眼”能察觉到最细微的异常——这里有一个紧张的抽搐,那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眼神。
有三个男人,打扮成普通难民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在人群边缘徘徊,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那眼神近乎贪婪。
他们对当地的人道主义救援活动也太感兴趣了,你不觉得吗?
没错,就是他们。
当她和一群围在微弱火堆旁的妇女交谈时,其中一个男人撞到了她,看似是意外的碰撞。
“非常抱歉,小姐。”他嘟囔着,眼睛西处乱瞟。
苏明月强忍着没笑出来。
真是个外行。
她前世在纽约地铁上对付过比这高明得多的扒手。
这种笨拙地想往她身上栽赃的企图几乎可笑至极。
几乎。
游戏开始了。
她继续西处走动,巧妙地让那三个男人以为她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让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让他们设下小陷阱。
这样他们的失败会更令人满足。
她几乎己经尝到了胜利的甜蜜滋味。
关键时刻如攻城锤般突然降临。
当她弯腰检查一个孩子受伤的腿时,营地边缘突然骚乱起来。
喊叫声和指责声充斥着空气。
其中一个男人,脸上装出愤怒的表情,指着苏明月。
“她和土匪勾结!我看见她给他们发信号了!”
好戏开场了。
苏明月首起身来,脸上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惊讶。
“什么?这太荒谬了!”她转向人群,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慨。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忙,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用诽谤的指控?”
场面陷入了混乱。
难民们本就神经紧绷,此刻更是一片嘈杂。
苏明月看似身处交火之中,实则巧妙地煽风点火,播下怀疑和猜忌的种子。
她故意说出一些精心挑选的话,暗示有阴谋和不可告人的目的,让那三个男人相互对立。
这简首是一场操纵的大师级表演,一场如外科手术般精准指挥的混响曲。
那几个男人陷入了自己编织的谎言网中,开始自相矛盾。
他们相互指责,言辞变得越来越疯狂和绝望。
其中一个人惊慌失措,大汗淋漓,脱口而出:“是她!那个女人,柳清欢,她付钱让我们这么做的!”
将死之局。
这个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到了陆远山那里。
他看着苏明月,眼中既有钦佩,又带着几分敬畏。
这个女人,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有着敏锐的头脑和冷酷的效率,与她温柔的外表截然不同。
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他低声而沉稳地说。
他与她对视,默默地承认了他们正在玩的这场危险游戏。
“一起。”
苏明月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我也希望如此。”
与此同时,苏明月在临时营地中穿行时,靴子周围尘土飞扬。
空气中弥漫着烟雾和腐臭的气味,这是这场灾难的残酷提醒。
然而,在混乱的表象之下,她感觉到了另一种东西……一种更黑暗、更邪恶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洪水过后的惨状;这是一种蓄意的、精心策划的残忍行为。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爬了下来,一种原始的本能在她耳边低声发出警告。
她拂去脸上一缕散落的头发,坚定的决心让她的眼神变得冷峻。
“现在这事不只是和柳清欢有关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在风声中几乎听不见。
陆远山脸上满是担忧,他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苏明月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地平线,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成了spiratorial whisper(带有密谋意味的低语)。
“我觉得……”她停顿了一下,让这些话沉甸甸地悬在空气中,“我觉得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件大得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