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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妖塔的青铜门在月光下泛着血锈，苏璎的狐尾扫过门环上纠缠的雌雄双蛇，蛇瞳突然迸出红光。萧凛的鎏金锁链绞住门环的刹那，塔身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三千六百枚暗弩从砖缝中探出，箭尖的狐耳骨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墨家的千机阵。"萧凛用锁链在苏璎周身织成屏障，"看来玉衡子把他们的骨血都砌进了塔里。"
第一波箭雨袭来时，苏璎看到箭簇上的墨家徽记——正是墨十三机关匣上的飞燕纹。当她的狐尾卷住某支箭矢，指尖触到熟悉的骨纹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是她三百年前被斩落的右耳尖骨。
"怎么可能......"箭身刻着的"天启西年制"让她如坠冰窟。那年的寒冬，母亲亲自将她的断耳封入青丘禁地。
塔门轰然洞开，阴风裹着腐臭味涌出。萧凛的锁链刚触及门槛，墙壁上的烛台突然燃起青焰。火光映出满墙的机关图谱，每张羊皮纸上都盖着墨家长老的血指印。苏璎的耳饰突然发热，照出墙角蜷缩的尸骸——那具骷髅的右手分明是墨十三的青铜义肢。
"乾坤离位，三步杀机。"萧凛突然拽住苏璎后撤，原先站立的地面刺出淬毒地刺。地刺根部缠着发黑的绷带，上面沾满墨家特制的机关油。
当第二波箭雨从塔顶倾泻时，苏璎在箭雨中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每支箭的尾羽都缀着片青丘狐族的护心鳞。她的狐火刚点燃箭羽，护心鳞突然发出惨叫，三百个族人的残魂在火光中扭曲成狐形。
"他们在用狐魄驱动机关！"苏璎的指甲刺入掌心，金血滴在琉璃砖上绘出青丘图腾。图腾亮起的瞬间，整座塔的机关突然停滞，墙壁中传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
萧凛的锁链刺入墙壁，扯出块刻满符咒的青铜板。当苏璎的血渗入符咒凹槽时，板面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墨家长老跪在玉衡子面前，将沾满狐血的刻刀刺入机关兽瞳孔。少年墨十三被铁链锁在祭坛柱上，眼睁睁看着族人被炼成符傀。
"原来墨家灭门是因为......"苏璎的狐尾扫过青铜板，照出暗格里封存的卷宗。当"诛妖盟约"西个血字映入眼帘时，塔顶突然传来机括启动的巨响。
第九层的暗弩阵列同时转向，箭雨汇聚成赤色洪流。萧凛的锁链刚构筑防线，却见箭簇上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南疆蛊毒特有的磷光。苏璎的耳饰突然迸裂，狐耳骨箭矢擦过她脖颈时，在萧凛肩头绽开血花。
"青黛的血？"苏璎接住箭簇上滴落的黑血，闻到熟悉的蛊虫腥气。塔外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浑身是血的青黛撞破琉璃窗，手中的拔钉钳正扎在自己心口："快走！塔底有......"
她的警告被塔内冲出的机关饕餮吞没。当巨兽的利齿咬向苏璎时，萧凛的锁链突然缠住她腰肢甩向塔心。在坠落的瞬间，她看到塔底血池中浸泡的数百具尸体——每具都长着与她相同的脸。
"这才是玉衡子要的万妖琉璃身......"萧凛的传音在飓风中破碎，"三百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