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市的苍穹裂开猩红血口,涂山玥的九条异色狐尾缠住往生阵眼。她足尖轻点悬浮的青铜棺椁,金丝面具下传出愉悦的轻笑:"我的王,是时候蜕去这具凡胎了。"
苏璎的双生铃刚发出预警,整条朱雀街的地砖突然翻起。三百具嵌着琉璃骨的妖尸破土而出,它们的胸腔内燃烧着与小满相同的青焰。萧凛的鎏金锁链绞碎扑来的尸群,却在触及涂山玥的狐尾时迸出火星。
"小心幻香!"青黛的铁线蛇刚示警,就被狐尾斩成数截。
甜腻的异香弥漫开来,妖群开始无差别攻击。九头鸟喷吐的毒焰引燃鲛绡灯笼,讹兽撕咬着商贩的咽喉,连屋檐下的石貔貅都活化成了食人凶兽。苏璎的狐尾扫过暴走的妖群,双生铃的共鸣却让它们更加癫狂。
"这才是青丘血脉真正的力量。"涂山玥的狐尾卷起阵眼中的金骨,"用这些蝼蚁的血肉,为您铺就登神长阶——"
金骨嵌入阵眼的刹那,萧凛的鎏金锁链突然反缠住苏璎。他的瞳孔变成兽类竖瞳,眉心"奴"字烙印渗出黑血,口中发出玉衡子的声音:"乖徒儿,该清理门户了。"
苏璎的耳饰被锁链扯落,右耳旧伤崩裂溅出金血。当萧凛的利爪刺向她心口时,那截母亲遗留的狐耳骨突然发光。她握住骨刺狠狠扎入萧凛肩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洪流灌入两人识海——
青丘祭坛的密室内,少女涂山玥跪在苏璎母亲面前:"陛下,请让臣代替您赴死!"她剜出自己的护心鳞,"待王女成年,臣定让那些伪神血债血偿!"
现实中的涂山玥突然发出悲鸣,九条狐尾燃起青焰。苏璎趁机将双生铃扣在萧凛心口,铃舌刺入"奴"字烙印:"萧凛,给我醒过来!"
鎏金锁链应声炸裂,金骨从阵眼弹射而出。涂山玥的狐尾卷住坠落金骨,面具裂开露出半张焦黑的脸:"既然王女舍不得这具皮囊......"她将金骨按入自己胸腔,"就让臣来做最后的恶人。"
妖市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浸泡着狐族遗骸的血池。十二尊巫祖雕像从血池升起,每尊手中都握着块双生铃碎片。当涂山玥的狐尾扫过苏璎脸颊时,她脖颈突然浮现出与母亲相同的火焰胎记。
"现在,您该归位了。"涂山玥的利爪刺向苏璎胎记。
萧凛的鎏金锁链突然重组,带着往生阵的威压贯穿涂山玥心口。金骨从她胸腔崩出,精准嵌入苏璎脚下阵眼。血池中的狐族遗骸突然睁眼,三百道魂火涌入苏璎体内,在她背后凝成九条燃着青焰的狐尾。
"不!!!"涂山玥在坠落中化为灰烬,"您本该成为新世界的......"
妖市的崩塌戛然而止,所有琉璃骨尸同时转向苏璎跪拜。她脚下的往生阵完全显现,阵纹竟是母亲当年用血绘制的逃生图。当苏璎抬手触碰悬浮的金骨时,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生辰八字——正是她三百年前被斩断的右耳坠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