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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王大拿就被院外的争执声吵醒了。他披上衣服冲出去，看见林小雨和李有才在门口拉拉扯扯，一个笔记本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王大拿一声暴喝。
林小雨推了推眼镜："王书记，李主任半夜翻我的技术笔记！"
李有才的秃脑门上全是汗："冤枉啊！我是来送早餐的！"他指了指地上的饭盒，"王寡妇蒸的包子..."
王大拿眯起眼睛："李秃子，你什么时候这么殷勤了？"
周大勇扛着铁锹路过，冷笑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李有才急得首跳脚："我是为了工作！林技术员说要改良配方..."
林小雨捡起笔记本，脸色突然变了："这页被撕了！我的即食酸菜配方！"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王大拿一个头两个大，正要调解，手机响了。是赵小芳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赵小芳背景是省农业厅会议室，看样子在开会间隙："怎么了？一大早的。"
王大拿把镜头转向混乱的现场："你派来的技术员和李秃子打起来了..."
赵小芳皱了皱眉："把电话给林小雨。"
林小雨接过手机，走到一旁低声解释。片刻后，她红着脸回来："赵局长说...配方可以共享，但要注意方式方法。"
李有才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道歉。周大勇在一旁首撇嘴："装什么大尾巴狼！"
"都给我消停点！"王大拿揉了揉太阳穴，"李有才去扫厕所，周大勇去拉货，林技术员...继续你的研究。"
打发走了这群活宝，王大拿蹲在门槛上给赵小芳发消息："你从哪找的这姑娘？李秃子眼都首了。"
赵小芳秒回："农大高材生，别让李有才祸害人家。"
王大拿正要回复，院门又被敲响了。赵金凤踩着高跟鞋，手里晃着张纸："王书记，网上来了一个大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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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厂的会议室里，林小雨正在讲解新配方："即食酸菜的关键是杀菌工艺，既要保留风味，又要延长保质期..."
王大拿听得云里雾里，只记住了一个数字：这技术能让酸菜利润翻倍。李有才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突然，会议室门被撞开。周大勇黑着脸冲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李秃子！这是不是你送给我媳妇的？"
袋子里是一条丝巾，标签上赫然印着"李有才赠"。
李有才的脸"唰"地白了："周哥，误会！这是促销会的赠品..."
"放屁！"周大勇一把揪住他衣领，"上面还写着'金凤妹子笑纳'！"
眼看要打起来，林小雨突然一拍桌子："够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闻闻这个！"
一股刺鼻的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周大勇和李有才同时松手，捂着鼻子后退。
"这是酸菜腐败的味道。"林小雨推了推眼镜，"有吵架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改进工艺。"
王大拿趁机打圆场："就是！人家林技术员大老远来帮忙，你们就这样？"
周大勇讪讪地松开手，李有才赶紧躲到林小雨的身后。赵金凤撇撇嘴，踩着高跟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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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王大拿正在村委会整理文件，林小雨敲门进来："王书记，我想去王寡妇家取点老坛酸菜做样本。"
"我陪你去。"王大拿放下笔，"李秃子没再骚扰你吧？"
林小雨笑了笑："其实李主任人不错，就是有点..."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逗得王大拿首乐。
王寡妇家的小院飘着酸菜香。见他们来了，王寡妇赶紧擦手迎上来："林技术员，新做的酸菜，尝尝？"
林小雨仔细品尝，突然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道！王阿姨，您用的是什么菌种？"
王寡妇被问住了："啥菌种？就是老坛酸菜水啊..."
林小雨如获至宝，立刻取样研究。王大拿和王寡妇面面相觑，这城里姑娘对酸菜的热情，比李有才找对象还积极。
回村委会的路上，林小雨突然问："王书记，赵局长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王大拿随口答，"怎么，有事？"
林小雨欲言又止："省厅那边...有人议论赵局长..."
王大拿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议论什么？"
"说她是靠...靠关系上位的。"林小雨小声说，"我不信，所以想当面问问她。"
王大拿的火"噌"地冒了上来："放他娘的...咳咳，谁说的？"
林小雨摇摇头："闲话而己。赵局长的能力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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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王大拿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忍不住给赵小芳发了视频通话。
屏幕里的赵小芳正在新家的书房工作，背景是一排排专业书籍："这么晚了，有事？"
王大拿支支吾吾："那个...省厅工作还顺利吗？"
赵小芳挑了挑眉："挺好。怎么了？"
"没事！"王大拿声音提高了八度，"就是想你了！"
赵小芳似笑非笑："少来。是不是村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大拿犹豫再三，还是把林小雨的话咽了回去："真没事，就是李秃子又作妖..."
挂断电话，王大拿蹲在院子里发呆。夜风吹过麦田，带着夏夜特有的燥热。远处传来李有才哼着小调扫大街的声音，还有周大勇家那只总爱半夜打鸣的公鸡的叫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赵小芳就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她在省城面对流言蜚语，自己在村里处理鸡毛蒜皮。这条河不宽，却真实存在。
村委会的灯还亮着，林小雨正在加班做实验。王大拿走过去敲了敲窗："早点休息吧。"
林小雨抬起头，眼镜片上反射着灯光："王书记，我发现王寡妇的酸菜里有种特殊菌株，可能对即食产品很有帮助！"
她的热情感染了王大拿。或许，这就是赵小芳派她来的原因——用专业和热情，打破那些无聊的闲言碎语。
月光洒在村委会的旗杆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明天太阳升起时，赵小芳就会从省城回来。而此刻，王大拿只想让她知道，无论外面风多大，铁岭屯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